谢淮楼敛了笑,两人僵持了会,还是谢淮楼松口。
“那便去吧。”
谢淮楼也别有用心,并没有关他进牢,安排他住在谢淮楼之前住的偏院中。
床榻桌子应有尽有,看得宋春庭好不服气,直说什么:
“就该让他睡在地下,和耗子睡一窝才好”。
两人进去时,谢重云就坐在那儿,似乎已经坐了很久,身体发僵,浑身好像只剩下轻飘飘的空壳。
门外的小厮向谢淮楼报告说,二皇子刚来时,逮着什么摔什么,案上二尺高的瓶儿就摔了五六个。
反正现在这宫里的东西都是谢淮楼的,他扔起来得心应手,毫无顾忌,甚至带了些报复的爽快。
他只能借着那脆亮的粉碎声显得自己多么豪壮,来获得快感。
可过几天后,他整个人就蔫儿了下来,天天就坐在那老旧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终于几不可闻得抬抬头,看到来人是谢淮楼和宋春庭,冷笑了声。
“怎么?皇上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谢淮楼走在前面,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
“这地方住着怎么样?皇弟待我真是不错,大载乾元,万物资始,天地之道贞观者也,求也求不到的吉祥之地。”
谢重云看到他就心烦,索性闭上眼,不服输地回答。
“是啊,幽静清寂,绝好的栖身养性之地。”
他对谢淮楼的敌忾,与他不共戴天的精神,不将谢淮楼置于死地绝不罢休的态度,此刻完全被软弱,悲愤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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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楼见他死到临头还顶嘴,嗤笑了声,将匕首拿出来在手上转了圈。
“你看这是什么?”
谢重云眼睛都不睁一下,也不回答。
他朝他走了两步,拿刀尖挑谢重云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他。
“怎么不说话?认不得它了?”
他又回头问宋春庭。
“他动你哪儿了?”
她仔细想了想。
“他拽我胳膊了,还踹了我肚子,可疼了。”
“哦——”
谢淮楼故意拖长了音,慵懒地把刀挪到他胳膊上。
手一松,锋利的刀尖就在他胳膊上划了道血痕,血滴子渗出来,宋春庭不敢看了,将头扭了过去。
谢淮楼笑她。
“这就不敢看了?非要来,还以为你多大的胆子。”
他又转回头去。
“是这个胳膊吗?可别让我划错了——”
说着,他又在他另一边胳膊上深深划了道,随后乖戾得笑了。
“这下错不了了。”
谢重云不说话,谢淮楼又“啧”了声。
“怎么不说话?”
他伸手把谢重云拽下来,将他甩在地上,踩在他肚子上碾了几下,一字一句地说。
“怎 么 不 说 话?”
谢重云吐了口血,睁开一只眼睛。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谢淮楼蹲下,拿着刀在他脸上比划了两下,手一动,谢重云脸上便又多了条血痕。
他没理他的胡言乱语,自顾自地将刀移到他肚子上,用刀尖隔着衣料画了个圈,又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宋春庭。
“转过头去,不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