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的分析可以称之为爱。”
“我不确定是不是。”
“包括你父母在内,除了谢淮楼,这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你看他的脸、和他对视、愿意和他性交吗?”
“没有。”
宋春庭补充道。
“暂时没有。”
“我弟弟这个人轴、死心眼、不理解你们这种人的想法。”
谢绝柔声道。
“如果你不说,他会和你分手的。”
“我不能回答不确定的问题。”
“即使分手,也不说?”
“不说。”
身侧沉寂了片刻,谢绝轻笑一声,问道。
“如果我弟弟暴毙了,你会中断一日你的秩序之美,为他默哀吗?”
“无法假设。”
“想象一下。”
“想象不出。”
“那笼统一点问,谢淮楼死了,你会怎么做?”
“参加葬礼。”
“好,很好,非常好。”
谢绝微笑。
“看来我们不会见下一面了。”
宋春庭疑惑。
“为什么?”
“你们长不了。”
谢绝转过头,望着宋春庭平静的侧脸,说道。
“善意地警告你早做分手打算把,免得谢淮楼突然离开,你无所适从。”
……
电脑屏幕右上角的时间跳动成整点,三十分钟论文时间补齐,宋春庭保存文档,关掉电脑,平静地站起身,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依然没有感觉。
情景是男朋友带着行李箱离开,走之前说了分手。
意思是他以后都不会再回来,那么现在输出的结果应该是……哭泣?
宋春庭转过身,窗玻璃上朦胧映出的冷漠的面容。
她对着玻璃使劲挤了挤眼睛,眼眶干涩,没有眼泪。
她抬手关了台灯,平静离开书房。
谢淮楼出国那天是大年初六,除了受托照顾乌龟的亲爷爷,谁都不知道他有离开的打算。
他孑然一身,带着往事和伤痕,走得痛痛快快。
真香公主回家的消息是新年后他爷爷百岁寿宴那天传开的。
彼时谢淮楼西装革履,彬彬有礼地接待客人。
狐朋狗友们一开始没认出来这位消瘦清秀的美人是谁,毕竟谢二少总是不分季节场合地嘚瑟他那一身膘悍的腱子肉。
这二逼瘦得肌肉都没了,可真是被“大宝贝儿”伤彻底了。
不过在座各个“情场浪子”都有经验,第一个嘛,都疼,都疼,以后爱得多了就没感觉了。
大家为了欢迎谢二公子重获新生特意组了个局。
谢淮楼接了电话,淡淡地说,改天吧。
江源只当二逼公子为情伤神这场戏还他妈演上瘾了,也懒得接过他递过来的灯光、话筒和舞台,随口敷衍了一句。
“我通州那酒吧四月初开业,你差不多行了啊。”
谢淮楼笑了笑没有说话。
谁也没料到谢二公子这一句“改天吧”,推迟了整整四年。
京圈少爷们带着小情儿准备出国跨年时,谢淮楼正和外教复习英语。
他本就在英文环境出生长大,又在英国混了野鸡大学,再捡起来英文不难。
谢爹谢妈听说老二抽疯似的练英文谁都没当回事儿。
毕竟二十多年来,这二百五别说“半途而废”了,心血从来都没“潮”过,早点接受自己儿子是废物,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直到谢淮楼爷爷生日那天晚上,谢爸爸才意识到谢淮楼真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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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以后国家反腐打黑,官员的寿宴婚宴是重点观察对象。
谢淮楼推着老爷子的轮椅招呼宾客,谢妈妈站在楼梯上,使劲儿捅了捅谢爸爸问,那小帅哥是我儿子吗?
谢爸爸“哼”一声,说。
“被他哥练的呗。”
谢妈妈由衷感慨。
“早知道断他财路就能让他变乖,老娘我一分零花钱都不给他。”
宴会上谢爸爸没怎么吃东西,睡到半夜酒醒了就下楼觅食。
只见平时宴会没结束就和狐朋狗友们撒疯去的混世魔王竟然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大厅里发呆。
酒席结束,宾客散去,别墅大厅早就被打扫一新。
但和白天的热闹相比,此刻寒风呼呼吹动窗户,有种难以言喻的寂寞冷清。
谢淮楼坐在窗前,灯影勾勒出他笔挺的侧影,十指修长搭在膝盖上交叉,指尖泛出细碎的光。
这小子生得本来就跟着大姑娘似的,从前满身肌肉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看见就让人生气。
这两个月这兔崽子暴瘦了四十多斤,谢爸爸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像个文静的小姑娘。
“你怎么没滚啊?”
谢淮楼闻声抬头,淡淡说道。
“爷爷喝了三杯,刚才血压有点高,我等他睡醒再走。”
谢爸爸“哼”一声。
“装模作样。”
谢淮楼没呛声,只问。
“您下来干嘛来了?”
“饿了,找厨师做点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