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面前的人忽然化作了一滩血水,韩芸沉寂的心仿若被人敲动,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血水,攥紧了拳头,一拳砸在了血水之中,血花飞溅:
“我难不成是你吗,韩凌芸?”
她手腕上,正挂着一个满是碎纹的朽古
……
又是一年盛夏,蝉鸣悠悠,几乎所有人都沉醉在阳光甚好,世道太平之日。京城似又恢复了以往的和睦,新法颁布,皇族更名为室,新上任的皇帝将京城划分为多个区域,由多人管辖。自皇宫烧毁后,新帝戒奢从简,一律按最低标准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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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多为民间颇有威信之人共事,每隔半年巡视民间,新帝遣散了所有的修道者,曾经的皇家军也不复存在
距那次叛乱已过了近百年,人们早已淡忘了此事
只要世间还存在着“公平”,那么即便再痛苦也会有人忍受
“你说,安阳村那边出现了魔物?”
茶楼中,一位淡青色长袍道者正坐其中,此人周身泛着阴冷,长发落至腰间,披散着并未束起,每过到这人手边的茶水都要冷上三冷
“是啊,这位道长不知从何而来?”茶水人又沏上一壶新茶,冒着徐徐热气:“不过道长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世道啊有专门的得道者去去除。”
“我们这些小辈啊,也是受了这太平天下的福气,即便是天裂,魔气入侵,也有人顶着。”
那人捏着茶,食指轻轻在茶檐上一擦,音调上扬道:“天裂?”
“是了,这世间本就一正一邪,我父亲曾说在他们那个年纪还算太平,只是京城太乱,但不知为何,自从这新帝上位,这世间一日不如一日。”
他呵呵一笑:“京城之外还有更大更广阔之地,那里魔气横生并不适宜生活,反倒是被魔气影响的动物多得多,本来京城边外还有无数小国,自从天裂那年,难民越来越多,国家消失不见。”
“京城不是有护城结界?”那人问道
“有是有,不过自齐仙君归隐后,这护城结界再无人来补过了。”他睁大双眼:“要知道,绝情峰等几座大峰,早在七十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
“为什么?”
“这个......要加钱......”茶水人嘿嘿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他勾了勾手指,很快一袋沉甸甸的金子便落在他手中
“这位道长,该如何称呼您呢?”
“君怀。”
“菌道长。”他认真咀嚼着这个字,忽然笑出了声,见那道人正看向自己,他连忙捂住嘴:“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
“……”
他连忙摆手:“以齐仙君为首的还有万剑峰等其余几座山峰,虽然别的并不出名,但都归心于当年的韩族,这便是京城的历史了……齐仙君归隐乃正常,可其他的峰主也是遣散了仙人,纷纷归于凡间不见踪迹了……”
“毕竟现在世间都归‘法‘管,那些自成一派的峰没有朝廷下来的委托,便拿不到钱,自然便不再修炼了。”
青袍道人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茶水人却并不觉得:“可这样凡人便没了机会得道成仙了……”
青袍道人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当世间没有邪物,太平盛世,那还要仙人做什么?”
“那倒也是……”
出了这茶楼,仿佛穿着道袍都有些格格不入,京城随了皇宫的戒奢从简,百姓也如此,不再是以往金器盛行,以奢为荣———君主的一言一行同样影响着子民与国运
这里的一切都与当年不同,改头换面,再不复
“凌芸。”
她抬起头,正与那白袍少年模样撞上,他衣袂翩翩,周围人似乎看不见他的存在,而他正站在人流中心,人们仿佛心有感应避之而行
“仙者不必这样,我只是回来做些我该做的事。”韩凌芸道,光阴百年,她始终不会忘记:“我心已净,仙者还是快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