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无甚美丽。
安凝却没什么欣赏心情地转身看着霍垣,他接了个电话就那么靠在门上,站姿笔直,双手看似潇洒地插在裤兜里,实则似在掩饰心里的紧张。
她也紧张,她就怕他会说长达N年的等待和爱恋终究还是抵不过薄宴淮威逼利诱。
所以安凝一边期待一边抓紧了手。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痛,却实在,早痛早超生。
“那你呢?你也拜倒在薄宴淮的利诱之下了?”安凝紧张出了新天际,如果霍垣说是,她该怎么办?是不是这辈子都逃不出薄宴淮的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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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霍垣这个结结巴巴的样子,又不像是会说“不是”的表情。
霍垣组织着能让安凝好过点的语言,组织半天都还是觉得实话实说最恰当。
“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薄宴淮和凌薇已经单方面安排好了所有事,连老天爷也没给我机会反驳,薄宴淮不仅投资了艾维尔,还间接投资了凝·香。”
安凝眸光一凛:“什么叫间接?”
霍垣说来有愧,论商业手段,他还是逊了薄宴淮一等。
“你爷爷当年收的徒弟里,跟你走得最近的几个,除了我和凌薇,其他的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
“凝·香在我创立之初,找到凌薇的时候,凌薇因为非自由身缘故,没法跟我一起创业,但她介绍了当年一起学艺的几个人,当时我想把亏损程度降到最低,便接受了他们的入股,等同于凝·香我占50%的股份,其余50%都是他们合资的,薄宴淮以绝对的高价从他们手里收购了这些股份,所以薄宴淮现在也是你的老板,和我齐名的凝·香创始人。”
安凝脚下一软,踉跄几步跌进了身后的单人沙发里。
“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们,这是一早就合计好的,还是临时起意的?”
似乎现在再来纠结原因已经没用了,安凝还是想知道。
霍垣心苦地道:“问过,说是最开始难得我能下决心重拾制香业,也算是把大家丢失已久的爱好又重新整合在一起,他们就算现在离制香行业很远,但不妨碍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看,这话听来多么温暖人心,如果是你,你会拒绝吗?”
安凝低头,吐出两个清晰的汉字:“不会。”
“我当时没跟你说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等我们做出了成绩后,再把大家聚在一起,给你一个惊喜不是更好。”霍垣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深深的无力,他以为斗得过薄宴淮,却没想到等到所谓的惊喜即将来临时,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别人早已布好的局。
而且这个局更多的是好处。
薄宴淮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任何一个,这样的爱,霍垣痛恨之余,确实也很感动。
“那你觉得现在有惊喜吗?”
“不是惊吓就行,我配合薄宴淮办了这场发布会,是想看看你重新面对薄宴淮的追求会不会动摇。”
安凝看出来,薄宴淮已经对霍垣实施了精神收买。
明知道应该拒绝薄宴淮所有的表示,但又在四周所有的人情中,不得不屈服。
“那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我是答案就是我进门前的那句话,你要对薄宴淮初心不改,我愿意退出,但若你心里有我,哪怕一点点,我都会跟薄宴淮战斗到底。”
安凝总算有动力笑了。
“就在刚刚,我看到你跟叶梓萱打嘴仗,我特别想以你男朋友的身份站出去指责叶梓萱,我想以我自己的方式保护你。”
“但是同时我又看到薄宴淮对你的爱太强烈,强烈到所有跟你有关的人,他都会小心翼翼的去讨好去成全,安凝,我们错过的那几年,错过就是错过,我想弥补,可好像时机已经不允许了,薄宴淮会把你身边所有的暧昧都赶走,而且他赶的方式,没有人会拒绝,包括我!”
霍垣说出这话像是耗费很大精力,疲软地蹲下身,坐在地上。
安凝看过去,他好像一个被爱情遗弃的乞丐。
霍垣甚至带着几分哭腔地对她说:“一个为了爱在努力挽回的情敌,我恨不了,要恨也只恨自己从前太懦弱,所以我愿意让你再选一次。”
安凝孤注一掷:“那如果再给你一次提前知晓的机会,你会拒绝吗?”
“我会!我再不济也不会接受他的嗟来之食,但是安凝,这个世界没有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