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着嗓子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低吼出声:“滚!”
“你最好祈求安柔没事。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伤害安柔,就不会是今天这么简单了,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薄宴淮似乎没有心思再和她继续纠缠,松开了她的下颌后大步离开,只留下两根刺眼的指印残留在她下巴上。
摔门声尖锐刺耳,男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眼前。
病房重新恢复了安静。
输液管倒流了一段血红,再缓缓回流进身体。
安凝怔怔看着,脸色惨白。
手背早已高高肿起,被用力按压后的剧烈疼痛顺着伤口传到四肢百骸。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不会信,那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解释。
这不是薄宴淮第一次不信她,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总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然后出现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哪怕那个女人是她名义上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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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凝缓缓伸手按住那颗跳动的心。
宛如割肉的钝痛凌迟着安凝。
此刻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去计较那些阴谋算计,松懈下来之后只留下满身的疲倦,下一刻彻底昏死过去。
等安凝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只听见病房外声声清脆的鸟叫。身上更是暖洋洋的,好像睡了个极好的觉。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安稳了。
每天回家面对的不是薄宴淮的冷嘲热讽就是他强势的占有,她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偶尔不舒服抵抗之后会换来更严重的侵占。
以前的她逆来顺受,默默承受薄宴淮的一切针对和侮辱,如今想想,真是被那所谓的爱蒙蔽了双眼,不但弄得自己身心狼狈,就连身边的人也被牵连了进去。
她当初为什么要犯蠢呢,甚至还爱上了伤她最深的那个男人。
安凝缓缓睁开眼,对上头顶白炽灯的瞬间,眼角落下两行泪,不知道是被灯光刺激的,还是为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感到痛苦和难过。
病房安静明亮,除了她自己再无他人。
安凝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无尽的空旷和冷清围绕着她,宛如这三年来她每天呆在家里的时刻。
只是以前的她充满期待,等着某个人回家施舍她一星半点的关心,如今的她却厌透了这种宁静到只剩下她自己的感觉。
点滴快要滴完,安凝摁了床头的呼叫铃,很快护士来了。
一见安凝,下意识地露出一抹责怪的表情。
“小姐,你昨晚输液的时候睡着了,你知道血倒流了多少嘛?要不是值班的护士看到急忙叫了人,恐怕今天你就醒不过来了。”
护士一边抱怨着一边给安凝取了针头,呢喃道:“你怎么这么不关心自己身体?也不叫个家人朋友来帮忙看一下……”
安凝抿了抿唇,脸色沉静。
可不就是。
她没家人,也没朋友……
结婚之后丈夫厌恶她更不可能来守着她,恐怕此刻薄宴淮还在安柔身边嘘寒问暖,都忘了她这个狠毒可恶的女人了。
多失败啊安凝。
你瞧瞧自己多可怜。
目送着护士离开,安凝从床上强撑着坐了起来。
发烧,淋雨,她流产后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调养过,身体极度虚弱,此刻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
护士临走时特意嘱咐了她下午还需要输几瓶液,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