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现在我宣布选秀比赛的第一个项目为——”,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的朱紫咳嗽两声,装作严肃的样子,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也不再卖关子,说道:“绘画。”

“绘画?”

“画什么呢?”

“为什么要画画?”

这个项目显然超出了大家的设想,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发出嘈杂的声音。柳青羽歪着头瞪着眼静静思索着,沉默不语。被一旁的张予安看见心生疑虑,悄悄拉扯孙浅洁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看向柳青羽。孙浅洁心领神会立马看过去,仅一眼就蹙着眉凑近张予安的耳边,小声嘀咕道:“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想出风头的心思藏也藏不住,不知道她又憋着什么坏?”

声音虽小却格外刺耳,柳青羽听在耳朵里,毕竟是自己顶替杜若小姐的身份,凭着杜宰相的举荐这才获得的选秀资格,当下心里生气也不好发作,只装作没听见。

谁知不仅她们窃窃私语的行为不仅没有被制止,反而变本加厉,越说声音越大。张予安听到孙浅洁的吐槽,不禁笑出了声,兴奋地拉住她的胳膊回应道:“谁说不是呢?有些人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里装作跟人关系最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背后捅人一刀。可怜的小姐,竟然被一个婢女耍得团团转,真是可悲。”

柳青羽忍无可忍,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可是不仅没有熄灭战火,反而火上浇油。孙浅洁立马往张予安怀里靠,佯装作害怕的样子,声音有些颤抖道:“姐姐,她瞪我,真让人害怕。”

因为柳青羽在猎场时的胡言乱语对乐颜公主的名声引起的影响,朱紫本就对柳青羽有些不满,所以对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有些看戏的心理。这是她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独自一人来宣告安排,所以也还在神气的状态里沾沾自喜。现在当她意识到事情快要超出控制的时候,再加以控制就来不及了。

还不等朱紫张嘴,柳青羽便已经开始反击,她阴阳怪气地回复到:“瞪你,谁瞪你了?在场可有人看见,孙小姐该不会平日亏心事做得太多,所以心虚吧?平时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没少做,这才看谁都跟你一样吧!”

孙浅洁自然不怵,听到此话立马从张予安的怀里弹出来,一秒切换“作战”的状态,仿佛一个炸毛的狐狸。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冷哼一声,反驳道:“哼,柳小姐真是健忘,若是你的记忆和倒打一耙的本事一样大,你就能记得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的道理。哦,毕竟一个屋檐下生活,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别扮演杜家小姐入戏太真,免得彻底忘了你是谁!你只是杜宰相的义女罢了,你呀,始终姓柳。”

柳青羽刚要反驳,孙浅洁立马接上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呵,再提前提醒你一句,就算你跟杜小姐昔日关系再好,也不是所有她不要的东西,你都能捡上。再好的乞丐,也有挑食的时候,不像柳小姐这般贪心。”

“好了,不要再说了!”,朱紫大喊一声,但似乎并没有人理会。大家将她们几人围在中间,八卦地关注着后续的发展。

只见柳青羽恼羞成怒,不顾一旁高如兰的阻拦,气鼓鼓地立马冲上去拉住孙浅洁的衣领。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明显出乎她的预料,她大喊一声,很快反应过来反手拉住柳青羽的手腕,另一只手拉扯她的发簪。

见此难分难解的情形,张予安不忍自己的姐妹受到伤害,没有一丝犹豫跑着跳到柳青羽的身上,使劲拉扯着她手,企图分开两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慌了,高如兰想要上前拉架,却怎么也找不到好时机。蒙珠一脸的淡定,站在最佳观看的位置一动不动,身旁的顾延夏小声说道:“蒙珠公主远道而来,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真是有些抱歉。”

蒙珠歪着头看向她,脸上是疑惑的表情,问道:“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这应该不是抱歉的表情吧。”

顾延夏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背,身体微微抖动,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忍不住笑意说道:“我知道,但这个场面实在是太精彩了。若是早知道进宫有这么好玩的事情,我也就不与父亲作对,早早收拾行李过来。”

再说霞妃,她如今唤作云姑跟在蒙珠身边照顾,她自幼进宫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虽有慌张却也忍不住看。进宫多少年,便在无名宫住了多少年,外边的事情让她既困惑又好奇。

眼见着形势愈演愈烈,吵闹声越来越响,朱紫站在人群外侧只能无力的大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但效果甚微,眼见要控制不住局面,她开始慌了。

好在这时朱樱不放心朱紫一人出任务,心里担心便旁敲侧击劝着婉桃与她一起来看看,离着好远就听到声响,脱口而出:“糟了。”便拉着婉桃快步往前走。

到底是大了些年岁,做事又稳重些,临近门时朱樱快速收拾妥当方才因为快步而乱起的衣袂,切换一个公主旁边管事的严肃表情,缓步走了进来。

婉桃也配合着,朝人群中厉声制止道:“成何体统!”

外层的人最先发现,立马四散开来把处于风暴中心的几人露出来。高如兰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娇媚酥软,哭诉道:“姐姐,吓坏我了,朱樱姐姐,漂亮公主姐姐何时过来?”

“高小姐放心,今天的事我会如实告诉公主,只是她最近比较繁忙,得空便会前来玉蝶宫。”,朱樱停顿片刻,眼睛仿佛监控般快速扫过现场的每一个人,心里也立马明白了七八分,故意问道:“现在,可否劳烦各位小姐讲讲方才发生了什么,我好回去禀告给公主。”

方才还谁也不服气的几人,立马老实地低下了头,头发凌乱,脸上的妆容也不再精致。彼此默契的不说话,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想着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