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为修复这个玉盘肯定又破费了一笔。罗帆暗想。
“嗯,确实是好茶,味道不错。”
尽管罗帆品茶品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还是赞了一句。
“李市长,找我过来有什么指示?”
罗帆没时间和李剑飞兜圈子,所以直截了当地问道。
李剑飞放下茶杯,装出很关心地问道:
“小罗,听从文说因为那件事医院又给从文加了一点码,为此你们俩还闹了一点意见,这是何必呢,多大一点事呀,两个大男人闹什么意见,你一言我一语的成何体统,各退一步不好吗,团结才能搞好工作嘛,听我的,加码可以有,罚金写检查也可以有,作检讨就免了吧,毕竟从文也是院领导,在全院职工面前作检讨确实有些不合适,面子上还是要照顾一下嘛,当然了,从文那里我也要批评他,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副手就是副手,要无条件支持一把手工作,怎么样,这事就这样翻过去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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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市长,不是我拨你的面子,这事不好办呀,你想想,院里刚刚做出的处罚决定,一口菜都没吃就又端了回去,你让医院的权威往哪里放,以后人人都这样效仿,犯了错误找一找领导事情就摆平了,当然了,我不是说李市长你徇私舞弊,我是说可能有其他领导这样做,结果当事人什么处罚都不受,该干嘛干嘛,医院的决定还不成为了一纸空文,我这个院长还怎么当,是不是,不好开先例呀。先声明一点啊,我倾向于听市长你的,但是医院的文件都出来了,大红章盖在那里,说撕毁就撕毁,恐怕不行。”
罗帆皱着眉头夹枪带棒地一阵摆活,让李剑飞也无语了,李剑飞当然听出了罗帆的话外音,这事不但不能就这样了了,还警告你李剑飞不要伸手伸的太长,想实施长臂管辖,干涉医院内部事物绝对不允许,否则就是徇私枉法,有地方说道说道。
明知道罗帆拐着弯拒绝自己。李剑飞还不好发作,不但不能发作,李剑飞还得从正面理解罗帆的话,李剑飞也皱了皱眉头,罗帆说的没错,上级领导不能干涉基层单位内部做出的决定,除非这项决定是错误的,另外,作为市领导,李剑飞也知道组织纪律,组织上作出的决议,个人是不能随意改变的,因为那是多数人的意志,少数服从多数是我们党的重要原则之一,医院也是一级党委,也必须遵守这一原则,除非在决议形成前做工作,阻止决议的形成,否则决议一旦形成某个人再擅自改变决议,没有人发声还好,一旦有人盯上给抖了出来,这个人是要承担责任的,所以还别说罗帆是自己的对立面,就是自己一条线上的人,李剑飞也不能强制罗帆一个人改变党委做出的决定。
“我看这样吧,医院的决议先不动,从文的罚金该交交,检查也可以写,至于停职和在全院大会上作检讨就算了吧,或者做模糊处理也行,给从文留一点面子,也让他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戴罪立功,等他表现好了,医院班子开个会,让从文在班子会上作一下检讨,到时候我和宏义局长一起出席医院班子会,狠狠地批评从文,让他充分吸取教训,搞好思想建设和作风建设,怎么样,这样变通一下你看可否。”
“恐怕不行,面子工程要不得,再说医院开会的通知都发到科里了,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会议还邀请了市内各家医院派人参会,市卫生局那边也批准了,按照我们的设想,市局还想就这次事件在全市卫生界开展一个关于思想建设,作风建设的大讨论呢,这会红头文件都送到各医院了吧,”
罗帆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道。
我靠,姓罗的小子还真他妈损,悄没声地背地里搞了这么多名堂,以前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以为他就是一个愣头青,没想到几天不见,这小子也学圆滑了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所有的出口都堵死,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
李剑飞铁着脸恨恨地想着,没奈何,李剑飞只好放低姿态问道:
“真的没有补救办法了?”
罗帆两手一滩耸耸肩说道。
“很遗憾,没办法。”
看着罗帆软硬不吃一副不让步的样子,李剑飞恨不得挥手搧他两个大耳光,可是李剑飞不能,连训斥罗帆几句都不敢,自己联合李大刚、李伟民精心布下的圈套,罗帆轻而易举地就给破了,不但毫发无损地出来了,还把自己的表弟李峰给装进去了,这份功力他李剑飞压根就没想到,看来姓罗的与叶宪法的关系仍然很牢固,可能还不止叶宪法,罗帆与东海省更高层都会有关系,甚至超出东海省,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李剑飞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干脆回家抱孙子去吧。
现在李剑飞很后悔与罗帆挑明了干,官场斗争争的是利益,一般情况下不会有解不开的私人恩怨,所以在斗争策略上大家都讲究含蓄隐忍,既斗争又妥协,力求达成利益分享,而一旦和对手挑明了干就没有了退路,只能捏着鼻子走下去,这绝非上策,除非斗争的双方力量悬殊,一方碾压另一方,或者是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否则很少有人会采用这种真刀真枪玩命的搏法。看来还是自己轻敌了,贸然采取这种欺负人式的方式打压罗帆,就没有想想可能出现的后果,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再后退已经晚了,没有了退路就必须咬牙继续干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区别是从明争变为暗斗。想到这,李剑飞收起戾气,装作很理解的样子说道:
“既然是医院班子集体做出的决定,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吧,我只希望你和从文搞好团结,你们都是院领导,工作思路不同很自然,出现问题还是要商量着解决,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影响到你们的关系,好了,这里没有事情了,你回去工作吧。”
罗帆起身对李剑飞说了一句:
“李市长,再见。”
说完罗帆大踏步走出了李剑飞的办公室。
罗帆刚走,沈从文就从陈秘书办公室过来了,他对李剑飞问道:
“李兄,姓罗的怎么说?”
“唉,没谈拢,这小子油盐不进,还真是不好对付。”
“啊,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让我在全院职工大会上作检讨?”
沈从文急了。
“我看这样吧,今晚你就回省城,给他来个不辞而别,让他会议开不成,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还有什么幺蛾子。”
“然后呢?”
“暂时不要回来了,按我们商量的计划办。”
“好”
当晚,沈从文就驾驶着他的别克轿车溜回了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