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罗帆接到李剑飞秘书陈建国的电话,陈秘书通知罗帆马上到李市长办公室来一趟,市长要听取医院的工作汇报,接到陈秘书的电话,罗帆脑子里打了一个问号,他想李剑飞为什么要自己向他汇报工作,作为一个医院院长,罗帆应该向主管单位东平市卫生局领导汇报工作,没有资格越级直接向市长汇报工作,更不要说市长主动找自己听取工作汇报了,难道李剑飞另有图谋,他要摊牌,想到这罗帆冷笑一声,沉静了一下思绪,头脑中构思好应对策略,才驾车向市政府大楼驶去。
陈建国在秘书办公室早就等的不耐烦,看到罗帆,陈建国阴阳怪气地责备罗帆为什么行动如此迟缓,市长工作繁忙,每个人都像这样慢吞吞过来,市长还工作不工作。见陈建国这般无理,罗帆也没有好脸色,自己作为东平市科协主席,东平市卫生局副局长,全国知名医学专家,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处级官员,你一个副科级秘书牛什么牛,罗帆斜了陈建国一眼,耸耸肩没有说话,对这个势力小人罗帆才懒得搭理他。
见罗帆对自己这般轻视,陈建国心里有气却无可奈何,他把罗帆引到李剑飞的办公室,连一杯水都没给罗帆倒就阴沉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李剑飞的办公室很宽敞,旁边还有一个套间,罗帆站在李剑飞办公桌前3米处准备向李剑飞问好,见李剑飞正埋头处理文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市长工作完了再打招呼,哪知道李剑飞一页页文件看下去,忽而蹙眉沉思,忽而自言自语嘟囔两句,那副专心劲就像一个一年级小学生写作业,唯一不同之处是他会时不时端起水杯喝一口水,连正眼都不看罗帆,罗帆这才明白李剑飞是在故意晾着自己,给自己难堪。
唉,看来这个李大市长是和自己杠上了,不但从来没有好脸色,还反复挑自己的毛病,任命沈从文为常务副院长,目的就是牵制自己,还有那个“公平医药公司”明显就是一个坑,等着自己往里跳,先不说他们会从“公平医药公司”得到多少好处,单单是拿走医院大笔利润,就会让医院处于亏损状态,医院员工拿不到奖金就会出现怨言,工作积极性必然会受到影响,自己的工作就不好开展,医院工作做不好,李剑飞就有理由拿下自己,沈从文上位就顺理成章......。
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罗帆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他们成立“公平医药公司”的真实意图是在这里,如果是这样,自己就没得选了,必须奋起一搏。
世界上处理危机的方式一般有两种,妥协与斗争,在国家层面,妥协也是优先考虑的方案,两个国家出现了争端,双方坐下来谈判,各自退让一步解决争端,符合两国人民的利益,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或者是战争狂人才会使用战争的手段解决争端。在个体之间,大多数情况下,如果不是深仇大恨,你死我活的争斗,妥协也是最有效、最可取的解决双方矛盾的方法,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保住双方的利益,因而也是人们最常用的方法。
无论是向生活妥协,向自己妥协,还是向对方妥协都是一种智慧,绝大多数情况下,适应环境,改变自己都是使自己能够正常成长的最好方式,因为你不可能真正改变别人,无论是行为上还是理念上,特别是在对方一意孤行,装傻充愣,企图生吃自己的情况下更是如此,你永远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既然妥协是一种智慧,就只能被具有大智慧,有正义感,品格高尚的人选择,那些心里阴暗,自私自利的人是不愿意使用妥协的方法解决问题的,因为他们总是在挖空心思地谋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人的利益最小化,这时斗争就不可避免了。
“面前的这位市长大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从他儿子李鼎的做派以及这一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推演,这是一个典型的自私自利的人,善于搞阴谋使手段打压对手,自己和他比起来,无论是经验,资源都远落于下风,加上其手中的权力,对方更是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双方实力的不对等决定了李大市长是不会采取妥协的方法解决矛盾的,如此自己就是想和他妥协也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无法妥协,那就只有斗争了。”罗帆默默地想着。
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还看不到李剑飞有结束工作的迹象,罗帆想自己应该怎么办呢,就这样傻傻地站着也不是那么回事,走过去敲敲桌子告诉李剑飞自己来了,那样好像有点不礼貌,很可能被他训斥,不但损害不到他分毫,自己倒惹一肚子气,转身离开也不妥,那样有不尊敬领导之嫌,也会给李剑飞留下话柄,让他有理由编排自己。
最好是想法子回敬他一下,让他损失点什么还有苦说不出,罗帆左右张望起来,目光一掠,罗帆看到办公室一侧靠墙有一排五开门书柜,正中书柜里有一个很精致的和田玉雕花玉盘摆件甚是醒目,玉盘盘面足有餐盘大小,架在一个紫檀木制的座架上,玉盘中间是一条粉褐色的飞龙盘旋飞舞,活灵活现,玉盘周边雕刻着莲花朵朵,玉盘玉质温润柔和,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罗帆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自言自语装作找水杯来到书柜前,打开书柜,伸手故意把玉盘连同底座一起碰翻,只听哗啦一声响,玉盘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罗帆装作大吃一惊,连忙道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呦,李市长对不起,不小心把你的瓷盘摆件打碎了,对不起对不起。”
罗帆一边收拾玉盘碎片一边问李剑飞垃圾桶在什么地方,那意思是要把玉盘碎片扔进垃圾桶。
李剑飞正在装模作样地批阅文件,玉盘摔碎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他急忙扭回头看看,一见是自己的宝贝玉盘被罗帆打碎,心痛的李剑飞两眼一闭,差点从座位上滑落到地上。
“哎呦可要了命了,罗帆呐,你可坑死我了,这哪里是瓷盘,这是和田玉材质的玉盘,是晚清邱震大师的收山力作,名曰玲珑盘,世上仅此一件,是我托好朋友千辛万苦才请来的,乃是无价之宝哇。”
“什么,和田玉,李市长,你可别诳我,这哪里是什么和田玉盘,这就是一个瓷盘,精致一点而已,这种盘子街边店里有的是,一抓一大把,撑死了几百块钱,还无价之宝,当我不识货,这样把,我赔你一千元,你就别找零了。”
罗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叠人民币递给李剑飞。
“几百块,罗帆,你可真行,张口就说,这块盘子有出处,有邱震大师的落款,单是这块玉盘至少价值200万,这还不算邱震大师的文化艺术价值。”
李剑飞痛心疾首地说道。
“啊,这破玩意竟然价值200万,李市长你开什么玩笑,最多一千元,不能再多了。”
罗帆道。
“什么,破玩意,罗帆你真是孤陋寡闻,你知道邱震大师是何许人也,他可是晚清时期国内首屈一指的雕刻家,书法家,画家,一件普通作品现在就价值几十万,去年一件同类的作品在索斯比公司拍卖,380万元成交。”李剑飞道。
罗帆当然知道邱震大师,只不过他是在故意装傻。
罗帆知道这件艺术品即使真的价值几百万,李剑飞也不敢让自己赔,甚至都不敢张扬,否则会引起人们的无限的遐想,李剑飞只能是打掉牙齿吞到肚子里。换句话说,今天自己这个买卖算是超值了。
“是吗,那怎么办,李市长你可别让我赔,我可拿不出那么多钱。”
罗帆说着,用脚扒拉着散碎的玉片,想把它们收拢在一起。
“我的祖宗,别踢了,让我收拾吧,哎呦可要了亲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