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不在意嫡庶?若是皇额娘不在意嫡庶,又怎么会在臣妾和姐姐之间,永远偏心姐姐?福晋之位明明很快就是臣妾的囊中之物了,要不是因为姐姐是嫡出,臣妾何至于此?皇上,你可明白女子庶出的痛苦?臣妾自幼在家中受尽委屈,爹爹眼中只有嫡出的姐姐,因为臣妾是庶出,臣妾与臣妾的娘亲很少受到重视,这样的痛苦和委屈,你如何能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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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霍然睁眼,用凌厉的眼神迫视着她,“朕明白,正因为朕明白,所以才在你入府以后厚待于你。即便朕立了纯元为唯一的福晋,你也是仅次于她的侧福晋,可是你永不知足。”
宜修眼中的恨意在听到“侧福晋”几个字之后瞬间爆发,“本该属于臣妾的福晋之位,被他人一朝夺去,本该属于臣妾儿子的太子之位,也要另属他人。臣妾夫君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臣妾很想知足,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皇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宜修,“纯元是你的亲姐姐,要你入府是朕错了。”
宜修轻蔑一笑,“皇上错在不是迎臣妾入府,是不该迎姐姐入府,专宠姐姐。既生瑜,何生亮啊?皇上何等睿智,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样不明白?”
“是朕太看重你们的姐妹之情了,你就不怕报应?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怕纯元和孩子来向你追魂索命?”
宜修不敬鬼神,在大阿哥没了之后,她什么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
“她要来索命尽管来索呀!免得臣妾长夜漫漫,总梦见我的孩子向我啼哭不已!孩子夭亡的时候,姐姐有了身孕,皇上你只顾姐姐有孕之喜,何曾还记得臣妾与你的孩子啊?他还不满三岁,高烧烧得浑身滚烫。不治而死啊!臣妾抱着他的尸身,在雨中走了一晚上,想走到阎罗殿求满殿神佛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索我儿子的命啊!而姐姐这时竟然有了孩子,不是她的儿子索了我儿子的命吗?我怎能容忍她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呢!”
“你疯了?是朕执意要娶纯元,是朕执意要立她为福晋,是朕与她有了孩子,你为什么不恨朕?”
宜修的周身散发着厚重的悲哀,她又恨又哀,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皇上以为臣妾不想吗?臣妾多想恨你呀!可是臣妾做不到,臣妾做不到啊!皇上的眼中只有姐姐,皇上你可曾知道,臣妾对你的爱意,不比你对姐姐的少啊。皇上,你以为姐姐爱你很多吗,你以为宸贵妃和华妃真的爱你吗?皇上当年是强娶富察仪欣,她这才被迫进了宫,这么多年,她何曾对皇上有过几分在意?她心里面,只有十四爷所出的弘明阿哥,皇上,在太后那里,你比不上十四爷,在宸贵妃那里,你更比不上十四爷的儿子。至于华妃,她和年羹尧兄妹情深,皇上亲自下旨杀了她的哥哥,她怎么还会待皇上始终如一?
皇上,凡是深爱丈夫的女子,有谁愿意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恩爱生子啊?臣妾做不到,臣妾做不到啊!皇上虽然以为臣妾悍妒,可是臣妾是真真正正深爱着皇上,所以臣妾才会如此啊?”
宜修的话刺痛了皇上,宁楚克进宫之后的确对他每日笑脸相迎,寻找不出任何过错,但是爱是装不出来的,皇上尽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怒意。
“佛口蛇心,你真是让朕恶心。”
宜修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不过她相信,只要太后还在后宫一天,皇上即便再怎么厌恶她,也不会废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