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自己,庸碌不堪。

环境的陌生,陌生的面孔,语言的不通,外公的责罚,师兄的打压,同学的不屑,做不完的实操课题,分析不完的数据。

桩桩件件都让顾东楠疲倦不堪、喘不上气,时刻都被不安和恐慌裹挟,犹如咽喉被紧扼一般,必须保持着紧绷的状态。

直到昨天的那一通郎不辛的电话打来,顾东楠几乎已经麻木了的头脑才恍惚间意识到,原来还有人关心着自己,还有朋友惦记着自己。

可是,又一次被自己搞砸了。

以郎不辛的脾气,怕是现在气坏了,觉得自己再一次耍了他,就像告别时候一样,明明自己承诺了加他微信,可是却没有做到。

手机屏幕始终没有再亮起,眼泪已然将屏幕上湿出了点点滴滴。

顾东楠没能憋住从唇齿间倾泻而出的呜咽,这是自来到美国寄人篱下后惴惴不安这么久唯一一次的失控崩溃。

这边郎不辛蹲在衣柜上皱着眉看着手机,也没去顾及就摆在自己脚下刚刚发生的那出好戏,纠结了半天决定最后再打一个电话。

又不是自己求着跟人家当朋友,顾东楠这三番五次的放自己鸽子,没准人家也没那么想继续跟自己这种糟糠之友联系呢?

真的就是最后一个,绝对是最后一个了!

要是他再不接,那就算了,自己又不是交不到朋友。

郎不辛咬牙按下了拨打键,忙音响起,陶志闻声抬头。

哟,还真的有第四个憨憨白送。

顾东楠朦胧间看到手机屏幕亮起,心猛得收紧,胡乱擦去眼中的泪水,看清楚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没有任何犹豫,顾东楠点了接听。

顾东楠只觉忘记了呼吸,心跳声几乎震的自己耳鸣,几次张口,却因为喉咙中的生疼和干涩而说不出半个字。

眼泪如泄洪般倾泻而出,自脸颊滑落。

郎不辛看到电话接通,瞳孔一瞬放大。

“郎……郎不辛?”顾东楠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郎不辛闻声一怔。

陶志正要喊郎不辛,却见郎不辛自衣柜上飞跃而下,陶志还没有反应过来,郎不辛已经冲出了房门,只留下一阵风,拨动了陶志衬衫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