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缓和轻柔,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曦曦,对不起,吓到你了,你没有错,你只是病了,睡不着没关系。”
她哭了很久,直到嗓子嘶哑,声音呜咽,才慢慢停下来。
兴许是真的哭累了,眼泪有镇定的作用,让她逐渐安静下来,闭着眼,但眼球在动,还是没睡着。
他横抱起她,轻柔地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拨开她被泪水沾湿的头发,看到了他一直没注意的她眼下的一片鸦青。
他抬手用指尖擦掉她眼尾的泪珠,轻声道:“我去隔壁睡,你要是不想睡就不睡,看看书看看电视,别哭了好吗?”
她睁开眼睛,眼里通红,缓缓点了点头,乖巧极了。
他起身走出门,关上。
他都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她一直都在装睡。
他没去隔壁,径直去了书房。
前些日子被他砸碎的画还没重新裱好。
他关上门,背倚靠在门上,缓缓滑落,坐在地上。
低声哭泣,眼泪滴落在地板上,与红木融为一体。
他想他们怎么成这样了。
次日,依旧是雪天,瑞雪兆丰年,很快就要过年。
心理医生梁晓月从房间出来被请到了会客厅,一身干练的西服接过赵姨手中的咖啡。
“谢谢您。”她冲着赵姨笑了下。
赵姨狐疑地看着她,她确实不太能相信贺朝露是得了抑郁症,而不是怀孕。
梁晓月双眼直视蒋明镜说:“初步判断是中度抑郁,但是您知道这种疾病不是一次诊疗就可以下结论的,这周我还会来两次,每次一个小时,再下最后的结论。”
几个礼拜的折腾,终于确认了病因,蒋明镜的心情缓和了很多,整个人依旧八风不动,语气却温和许多:“好,梁医生,只要你能治好她,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