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待到喝完保温杯里的茶,起身时,便瞥见远远有个人走过来。
她一眼便认出了她,她知道今天施凤澜一定会来见哥哥的。
施凤澜走到她面前,脸色很不好看。
“你还有脸来见他?”
贺朝露瞧着她,一如往常,摆出高傲的姿态。
她淡淡道:“只要我是他的妹妹就可以见他的。”
施凤澜语气淡了几分:“你害得我们贺家还不够惨,晓峰去世了,贺氏制药岌岌可危,如今便是贷款都快还不上了,要抵押房子了。”
贺朝露知道她嗜财如命,为了钱财,连害她之事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想不出来。
但还是明知故问:“怎么救,陈家给的彩礼钱难道不够?”
施凤澜咬了咬唇,讪讪开口:“陈家不敢得罪蒋家,一直四处打压我们,本来这中药生意就难做,如今就连你哥哥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工厂都快倒闭了,账上的资金最多撑到年底,你哥哥生前为了这厂子东奔西跑,好歹你也姓贺,你能不能去求求蒋家,帮帮我们?”
贺朝露心想连老天都在帮她,她本想顺水推舟,施凤澜倒自己将话题引到了蒋明镜身上。
她佯装犹豫不决,引得施凤澜自降身份对她好一番劝说,才怏怏开口:“我会去问问蒋明镜,但在此之前,我要去视察工厂,了解你们目前的困境。”
施凤澜面露难色:“这……你父亲未必会同意……”
贺朝露勾了勾嘴角,她料到这一点,说:“哥哥从前就同我说过,贺氏制药的路不好走,从前赚钱的路子越来越窄导致既存业务缩减,新业务又开拓不起来,弊病良多。我总要知道厂子出了什么问题,才能求人家帮忙,不然投入再多的资金,也如同打水漂,投资人不是慈善家,任谁也不可能往无底洞里投钱,如果瞧不见项目赚钱的点,他也不可能投钱,你与父亲既提防我又想利用我,可若不是因为我也想为哥哥保住工厂,我才不愿意管这摊子事,若是你说服不了父亲,那就算了。”
施凤澜看着眼前淡定自若的贺朝露,人怎么会突然间变化这么大,难道从前的唯唯诺诺都是装的?
她刚刚那一求,本来是不抱希望的,毕竟她做了那样的事,从前也没少虐待她,只是晓峰对她好,才想捏住她的命脉问一问。
没想到她竟会答应,如今也来不及多想,只要她能帮到贺余成,“好,我会尽力说服你父亲,保持联系。”
施凤澜看着贺朝露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这才看向墓碑,带着些哭腔:“儿子,妈妈,为你父亲做了一辈子妥协,如今竟沦落到要求那个贱人生的女儿头上。你说妈妈是不是做错了?妈妈只是不想你父亲一辈子打下的根基,毁于一旦。”她一边悔恨着一边又贺朝露心生怨怼。
而贺朝露下山时,差点崴了脚,刚刚那股淡定的劲儿早已荡然无存。
和施凤澜相遇的第二日,贺朝露就接到了施凤澜的电话,施凤澜说服了贺余成,约定好了见面时间,于她而言这是好事,看得出来他们非常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