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浑身血液冷凝,母亲柳玉娥好歹也是傅世宣正经的夫人,也会受到波及吗?
她藏在宽大袖口下的手隐隐颤抖,继续追问,“为什么陆太后非要插手傅羿安的事?”
孙内侍轻蔑的笑意几乎从喉间溢了出来,“太后可是天下人的君父,傅世子是她的子民。本朝以孝治国,你是想让傅世子不忠不孝,与天下人为敌?
她想偏爱谁,想要插手谁的事,自然有她的道理。傅世子现在看重你,不代表他一辈子都非你不可,男人的情爱还是别太当真!”
说罢,孙内侍把一个锦盒搁在桌案上,语气藐视,“你有两条路,东躲西藏地活着,千万别让梅花内卫找到你!另一条,这锦盒里有颗药丸,只需你服下,不管多深刻的前尘往事,你都会忘记。”
林婠婠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盒子,“你想得美!孙内侍,这里是边陲,到处都是匪患,昨日还有南狄的人,偷偷摸摸撞了进来,你就不怕不小心撞上了他们?”
孙内侍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诧,以为唯唯诺诺的人还敢威胁他了?
“孙某办好次趟差事,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林姑娘,不妨好好想想,傅世子为何会得到陆太后的偏爱,你就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孙内侍走后,林婠婠浑身发凉,如坠冰窟。
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偏爱!
孙内侍反复提到,什么君父,什么子民,难道傅羿安的生母真的是陆太后?
那她和傅羿安不就成了生死仇敌吗?
林婠婠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彻底吓到了,瘫软在座椅上,身子几乎卷缩成了一团,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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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练,银光倾泻。
蜡焰晃动,傅羿安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
林婠婠倚靠在窗前怔怔失神,傅羿安进来时,她都不曾察觉。
她云鬓如云,一张妩媚的脸庞上笼罩着一丝淡淡的忧思,朱唇皓齿,眉蹙春山,腰束素色锦缎,盈盈一握,秋风吹起她的发带,宛若神女。
傅羿安走到窗边,从后背抱住她的腰肢,“婠婠,在想什么?”
林婠婠回过心神,垂首敛目,“四哥,我们什么时候回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