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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傅羿安合上整理好的卷宗,瘫靠在座椅上,唇边竟浮出了一抹痛苦,末了又化成了一片寒冰。
他眼眶里布满了血丝,这几日通宵达旦地忙着公务,自己一旦得闲,就会不自觉地想到她。
那日亲眼看到她跌入寒潭,他发现那种害怕失去她的痛,甚至比刀插进自己的胸口剜心掏肺还要痛!
而他们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这几日,林婠婠半梦半醒,精神不济,经常都在昏睡。
苏灵音打着探望的借口来过两次,徐聘说她的病需要静养,不宜见客,便把她直接拒之门外,当然谢长宴和傅后羿安两人也不例外。
傅羿安心知肚明,便没有强求,谢长宴见他没有异议,也便恪守君子之道。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时,傅羿安会偷偷去看她。
今晚实在没有睡意,傅羿安独自撑着一把油纸伞,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院中那清幽僻静的院子里。
细雨纷纷,周遭一片漆黑。
傅羿安不由愣了一愣,抬眼便看见那屋里透出几分亮光,似有一道倩影在晃动,她难道醒了?
他迟疑了须臾,还是步履沉重地向屋内迈去。
傅羿安刚到门口,灯忽地被吹灭,他眼帘搭着,眸底划过了一份阴鸷。
他面色一沉,直接推门进去,他隐隐看到那娇小纤细的身子蜷在床上,好似睡熟了一般。
他坐在床头,看着她纤弱的僵直的后背,怔怔失神。
林婠婠眯着眼眸,暗自嘀咕,傅羿安前两次过来,她就装睡,他倒是识趣,安安静静坐一会便离开了。
只是今晚,他待得实在有些久了。
半晌,他脱掉鞋子,从后背搂揽她入怀,轻柔地捋了捋她散落在后背的青丝。
林婠婠忽地一惊,眉头微蹙,任由他摆弄始终没有开口。
他垂眸凝视着她,用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耳根,声音格外暗哑,“婠婠,对不起!”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