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再见贤,因两人已互知心意,心思却已与往日不同。去了画院,恰好高易举行山水画会,两人便听了两课,在画院吃了饭,走出时,已近晌午。
贤邀安成同作一画,安成便道:“可以就榄山为题。”
贤微笑:“那要很长时间,可以慢慢来。”
安成不悦:“哼,贤哥哥这就不耐烦。”
贤以为安成生气:“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不耐烦,是怕你会烦。”
两人闲聊斗嘴许久方别。兰屏在其后,亦被两人言谈所笑,公主,或许,从未有过如此放松、开心的时候罢。
回凤栖苑路上,碰到面色不善的初云公主,不免奇怪:“四皇姐!”
初云公主从高丽行馆官员口中得知安成与贤关系密切,更从柳拓雨惊色之变中得知,贤心里的人,有极大可能是安成:“你刚与贤世子分开?”
安成点头:“是,上午与世子哥哥去了画院,他便回宫了。”
初云公主拿不准安成心思:“你对世子怎么看?”
安成不解其问:“他很好啊。”
初云公主嘴角渗出一丝阴冷笑意,看得兰屏毛骨悚然,决定直接问:“安成,我有一事问你。”
“四皇姐请说。”
初云公主微微一恁:“你对世子,是止乎友谊吗?”
安成觉得有些说不清:“世子哥哥曾救我性命,安成对世子哥哥,是另眼相待的,与别人不同。”
初云公主不耐其烦:“那你喜欢世子吗?”
安成愣住,转而微笑:“自然是喜欢的。”
初云公主惊怒交加,倒退几步,浑身颤抖:“果然是你,世子倾慕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要和我争!”
安成不料初云公主说出这番话来,不悦欲离开:“四皇姐你说什么,安成与您争什么了?”
初云公主咬牙站定,森然冷笑,截住安成去路:“世子的侍女都说世子待你不一般,你又说待他不一样,我倒想知道,世子喜欢的人是不是你!”
“四皇姐何不亲自去问世子?”
初云公主怔住,羞怒交加,去问他?也得他愿意见我:“他说喜欢的人还小,要等她长大,我早该猜到是你。”
“这安成未没听说过。”安成已不耐烦,不想纠缠此事:“皇姐还有别的事吗?”
初云公主气结:“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兰屏道:“四公主,我们公主已多番谦让,请您!”初云公主正愁气没处撒,当下扬手一巴掌掴在兰屏面上:“本宫与你家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多嘴。”命澈儿、苑容:“给本宫掌嘴,打碎她的牙。”
“谁敢动手。”
初云公主见二婢不敢动,冷笑上前:“她们不敢,本宫敢”
“您当然敢。”
初云公主不知安成此话何意,只是安成提高了音调,竟被慑住。
“还不快给四公主赔礼。”
兰屏忙下跪赔礼:“是奴婢的过错,请四公主见谅。”
安成扶兰屏起身,抬头冷目:“四皇姐,我的人,你打也打了,皇妹能走了吗?”
初云公主虽与安成不睦多年,安成一向对其谦让有度,被其视为伪作,即使心中十分不忿,想到母妃近来管束,硬是忍住,血泪满目,冷哼一声:“又在装了,你从小便虚伪,不然你一个没娘的弃儿如何到得今日,呵呵,怎么今日又是我在欺你吗?”
安成闻听孤儿二字,皱眉:“四皇姐过了,生身母妃早逝,难道是安成的过失,您何必拿安成已故亡母说嘴?”
初云公主讥笑:“你母妃出生低微,以色侍君,你亦不过是想讨得世子欢心……。”
安成盯着兰屏右脸:“以色侍君,君父岂是四皇姐您能妄议的?”
“你!”初云公主面色微变,见安成始终平静,越发懊恼气愤。
“您要真倾慕世子,自与他说去,世子若有心迎娶皇姐您为妃,安成自当真心贺喜。”
初云公主恨得咬牙切齿,许久方自行回宫。
安成心疼兰屏满脸伤痕:“痛不痛,以后再不可如此,她打不得本宫,还打不得你们吗。”
兰屏不以为意:“奴婢没事。”
安成摇头:“先回去罢,上药。”
待回到凤栖苑,亲自看着兰屏脸消肿了,才放下心,自行园中散步。
傲雪道:“四公主专横跋扈惯了,只是,她未出阁皇女,闹出去岂不是宫中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