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酥水晶鮰鱼、烧鹅、蜜酿蝤蛑、煮麸干、雪菜、蔷薇桂花粥,薇雅很珍惜与祁晋相处的时候,觉得祁晋在此住下去天昏地老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两人饭未吃到一半,韩翠娘已遣了小丫头上来请:“姑娘,怎么回来了,卢公子找不到你,大发雷霆呢。”
薇雅瞅一眼面无异色的祁晋,缓缓放下银筷:“就来,你先下去。”
对镜审视妆面半晌,嫣然一笑:“祁公子,薇雅先下去了。”
祁晋点头答应,停箸目送薇雅出门,然而就在女子关门的瞬间,骤然变色。
门口站着的俊眼浓眉、高鼻深目,顾盼间颇具威严和风霜之色的男子,正是自己躲避多日的耶律斜轸账下第一悍将萧挞揽!
祁晋停下来,青袍越发显得人清瘦,惊见萧挞揽对自己笑了一笑,关上门来,便呆坐了一盏茶的功夫。
想到在听雪楼躲避的这半个月,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化在水中喝下,又将剩下的银钱资财全部留与薇雅,留下书信一封,嘱其早日脱离勾栏之地,实在错呈这玉净花明的女子倾心,却注定要辜负于她,再待下去,只怕还会为她带来祸端。
再次打开门,却不见了萧挞揽,来人似乎离开了。
祁晋不知薇雅在哪里,去后院马厩牵了被照顾得并不好的青骢马,怀揣路引,上路了。
出了城门,到得城外一处山岗,却越行越慢,所幸牵着马走,松林白路远伸向远方的山林,祁晋回想少年离开渤海,自高丽、辽国、西域再到大宋,似乎远离了支离破碎的故国山河,渤海名医的岁月一去不返,就如自己远游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是不愿见破碎河山,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介逃兵。
父亲虽人称权臣、爱慕利名,逼迫前任君主烈万华远走高丽国,这也是祁晋最后悄悄离开高丽行馆、拒绝贤帮助的原因,曾经很能理解钱雅鱼,太宗即使优待降君又能胜过其兄几何呢,不过是保全性命、在东京苟延残喘等死而已,或是毒酒一杯,或是白绫一丈亦或疾病暴死罢了,试问还有别的结局吗,不过是全了赵家人的声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