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万不料这样顺利,真心实意地赶紧谢恩,三人其乐融融,末了太宗不忘补充揶揄女儿一句:“不准怎么能难为柔真你谈这半天的琴呢。”
安成自然要解释掩饰一番心意,又是撒娇又是耍赖扮作可怜兮兮的说自己确实心情不好才弹奏此曲,太宗便夸奖一句:“琴院的琴师们教的不错,有进步。”太宗知道其实安成要背着他出宫他也没辙,只要不出事,太宗怎舍得责罚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呢,这丫头这几天吓怕了吧,毕竟,那日,自己怒气很盛,她从小就懂事,上次是她长这麽大他作为父皇第一次发火。
太宗又拉着安成手问德妃:“药可按时在吃,不可顽皮,就是顽皮也得等病好了。”
安成甜口卖乖:“女儿一向听话的,哪有顽皮?”
见安成气色好很多,也未见咳嗽,便微笑点头,这任性的丫头只要一撒娇自己就没办法,又嘱咐安成出宫出行须注意安全,安成连连点头,又拿糕点喂太宗吃,任爱女玩闹半天,却欣慰安成,虽疼她,但她在宫中却从不恃宠而骄,不比那初云,连太监宫女都喜欢这个年幼的公主呢。
太宗暂时将政事抛开,倒也轻松了很多,后听闻内侍张林讲李妃身体抱恙,料是隐疾复发,有些担心,问张林:“可宣太医瞧过没?”
张林道:“娘娘遣人敲过了,大皇子正陪着呢。”太宗便起身说:“朕先去瞧瞧李妃,改日再过来看你们。”
德妃、安成忙说李妃娘娘玉体要紧,并不介意,太宗便赶往李妃处去。
母女两人当下心情各异,德妃见皇上行色匆匆往中宫去,有些艳羡。虽说她生病时皇上也曾担心慰藉,但作为女人的自己怎会看不出、听不出那关怀话语中存了几分真情实意呢?也对,李妃年轻貌美,毕竟入宫时日不久,自己,算是这宫里的老人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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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自嫁与太宗,还在晋王府邸时,一向颇得圣眷,本受孕两次,一次未足满月胎死腹中,后又得一子抚养至五岁,却又在王府中玩耍跌下水池死了,去了半条性命,没有子嗣又年岁渐长,正妃虽闲,却身弱不能理事,很是被人打压了几年,几乎被太宗忘记,后抚养安成,方再得出头之日,精心抚养安成,荣宠不断,太宗即位,封为德妃,位居后宫正一品。
记起蹉跎往事,心下沉闷,又哭了一回,贵妃孙氏母族大势,且有一子一女,自先后去了,太宗有意扶持,将协理后宫之权交与她,那人的心计智谋这么多年有增无减,行事更加滴水不漏,被其害一子性命,虽心恨之,恨不能饮血吃肉,然故去多年,只是不得机会罢了,便是那已在冷宫的冯清,虽早形如入了鬼门关,只待那人有日不悦下手罢了,翻身机会无,到底留得一子。至于新近入宫的李妃,年轻貌美、端庄文雅,且母族实力不容小觑,李家送进来本就是冲着那位子去的,其实那个位子,自知不能再孕之日起,早就不敢再奢望,太宗这一生,有青梅竹马、一见倾心的先后,有互相利用的娶进王府的姻缘的贵妃,更有情不自禁的爱情,如安成的母亲,但恐怕其本人却未不奢求在这些女人身上得到一丝真爱,而自己且全不在这三类人中,便是连以色艺上位的歌姬出生的臧氏与尹昭仪也正盛宠,可以说从不得太宗心爱。
帝皇不过是怜我失去两字,抚育安成有功罢了,此情此后只有悲凉!
德妃看向身边的安成,颇有些嗔怒道:“你这孩子,以后还是听些话罢。”安成一看德妃神色,便知定是父皇关爱李妃触弄了德妃心事,便闷声也不言语,聆听其气话教诲,德妃一时情绪收不住,教训安成几句,便扶了侍婢进殿,不再管安成,安成在身后叫也不应,德妃也不回头,心道这孩子近来实在有些顽劣,须得让她收收心,便佯装冷声道:“早些回宫,晚上我让玄霜把药给你送过来。”
安成由德妃养大,怎会不知她脾性和此刻的心理,但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或者这个时刻,母妃念着父皇,父皇却念着李妃娘娘,自己如何也劝不得罢,这事劝不得,但母妃闷闷不乐,且又说我顽劣,须去了她这两味烦恼,其余的,容日后慢慢开解!不好马上进去,当下在便又亭中待坐,浣月不懂得阅人心思,以为安成不高兴,便说道:“皇上已经答应公主可以出宫,公主为什么还不高兴呢?”傲雪赶紧朝她使眼色,这个时候问这个干什么,岂知公主因为什么烦恼呢,便示意让浣月下去,浣月也知这问题问得不好,不过是找话说而已,便点头不好意思地告退下去。安成望着湖中澡荇,心内颇感烦躁苦闷,只当没听见两人对话。
傲雪见珍儿、含翠等几个婢女都进入屋内伺候,知德妃心情不好,公主想必心疼母妃才心情不佳,便问道:“德妃娘娘生气了呢,公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