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桃只是随口一说,但裴让的身子却突然没了丁点的力气。
“不用找医生……”他转过身,走回自己的病床上坐下,抬手扶着额头,“最近工作方面事儿挺多的,我头还受伤了,就是梦游,不要紧……”
“真的不要紧吗?”
“嗯,”裴让说着,“你吓到没?”
“没有。”
她怎么会没有被吓到呢,不久前,季悬也在夜里她熟睡的时候,把她给吓过一次,她这样说只是不想裴让多想罢了。
但裴让之前掐她的确掐的很用力,她说的那句“想掐死她”完全就是陈述事实。
她的脖子现在很疼,便抬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轻轻的摩挲着脖子。
裴让一抬头就瞄到了她的动作,旋即又将视线垂下,双手越攥越紧,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愧疚。
沉默片刻,他才又开口,“桃桃……你一个人在这里睡,会害怕吗?”
伊桃立马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你应该也就梦游这一次吧?”
裴让摇了摇头,“谁知道,我脑袋内还有血块儿压着神经,之前是失明,现在梦游估计和血块儿也有关系,我还是和你分开住吧,万一再来一次呢。”
伊桃抿了抿唇,她还是希望能和裴让在一起的,便又问,“这么严重吗?”
裴让笑,“我自己感觉不到多严重,但还是先分开,这样比较保险。”
他虽然是在笑着,可握住的手里却出了一层冷汗。
过去他也听过精神分裂的患者在出现幻觉后,拿了利器伤害了家人。
纵然现在他不想承认自己出现幻觉是精神问题,但很显然之前也是出现了幻觉,差点伤害到了伊桃。
而在乎就会把事情想的最悲观,这次他是用双手掐了伊桃,可下一次呢,如果他又出现了这种幻觉,拿起了什么利器伤到了伊桃怎么办?
他说的有道理,但伊桃瞧他现在那苍白的脸,也涌现心疼,“都这么晚了,要不你去对面的卧室睡,把门关上?”
“别了。”裴站起了身,“这样咱们谁都睡不好,休息最要紧。”
“你睡吧,我去找周回,明天早上过来。”
说完, 他就果断的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