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出来看伊桃在画画,来了兴趣,悄悄过去看她画了什么。
结果这么一看,他猛地敛起了长眸。
伊桃画的是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的背影。
她用了油画风格的笔刷在画,画风很写实,足可见她扎实的绘画功底。
但伊桃画画的视角,以及整体色调充斥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违和。
而这种风格的画,他曾见过。
正纠结时,伊桃发现了他,“小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仰头冲他说话,脸上含着浅浅的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那明媚好看的脸蛋,也和她的画不太相符。
“刚过来,看你画的认真,没想打扰你。”说话间,秦斯年拿出了手机,“小桃,小叔觉得你画的很棒,可以拍一下给璨儿看吗?”
“当然呀!”
秦斯年给她的画拍下来,又说,“那你继续画,我去忙。”
接着他回了卧室,把门关紧,在手机上先操作了几下,打了通电话出去。
“小谢,我刚才刚发给你一幅画,你看看那幅画,和璨儿他们班那个患抑郁症的小女孩画的画,是不是一种感觉?”
“好,我看看。”
秦斯年坐下来,耐心等着。
十来秒后,对面沉默片刻说,“秦总,一般来说,我是不能对您透露患者的隐私的,但这幅画,和我过去的一个患者的画作,就像出自同一人之手,我能问一下,画这幅画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秦斯年的神色愈发凝重,“姓伊。”
对面“嗯”了声,“看来是熟人,伊桃吗?”
秦斯年拿手机的那只手动了动,将手机握紧,“怎么回事?”
“好久了,差不多四年前,”对面说,“钟行的女儿,您知道的吧,商三爷身边那位,找到了我,让我给她的好朋友看看,就是伊桃。”
秦斯年倒吸了口冷气,“那伊桃她,是……”
“重度抑郁。”对面定定道,“我帮她治疗了两年多,后来她好转了些,就不吃药了,这也很久没过来见我了,不知道她现在精神如何……秦总,这画是她什么时候的?”
秦斯年的目光落在了关紧的门上,黑瞳里的情愫又是浓郁的心疼。
“今天画的。”
“啊?”对面惊了声,“她这,我觉得她得重新和我见见。”
“好,我随后和她聊聊。”
可这话说完,秦斯年默了默,又问,“她患上抑郁症的主要因素是什么,是遗传或者自身性格所导致,还是其他的?”
“姑娘的性格其实不错,善解人意,重感情,这都是人类身上很美好的品质,主要和她自身经历有关,从小到大的生活氛围太压抑,那这美好的品质,对别人好,对自己就成了枷锁。”
“她有过两次比较严重的时候,第一次就是刚找我看的那会儿,被男朋友断崖式分手了,她很受打击,但也懂事儿,知道自己不能垮,家里母亲和外婆需要她照顾,可这种硬逼着自己逞强的状态其实很痛苦,她不知道怎么缓解,偶然一次摔到了,她觉得身体的痛能让心里面觉得舒服,就开始悄悄自残,我这儿都有当初她自残拍下来的照片。”
“第二次,是两年前,她母亲过世,她有了轻生的念头,那会儿她结婚了丈夫不和她一起过,有点心灰意冷,就对我说,自己想一了百了,而她死了,就是丈夫的亡妻,这样丈夫一家会帮她给外婆养老这些话……”
对面还说了很多,向来会认真听别人说话的秦斯年,第一次走神。
他其实,第一次见伊桃,都对她有了极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