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
裴让只觉得,空气里恍若有一丝噪音在他的耳朵里拉了很长,突然间他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也恍若出现了残影。
而伊桃则闭上了眼睛,双手撑着门,不住的大喘着气。
情绪也是累人的东西,伊桃嘶吼出这些话以后,觉得头晕目眩。
气氛就这样,堕到了冰点,空气里只有伊桃的喘息声,连卫生间里的水流声,都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
外婆望着裴让的背影,唇微张着,仿佛也被伊桃的话震愕到乱了思绪。
过了良久。
裴让声线带着一丝颤音,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伊桃怔了怔,牙齿紧咬,她的呼吸还是有些不畅,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这时,穿着一身白衣浴袍的时妤从卫生间走出来,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大声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段清梨狗仗你的势,急切想和你名正言顺, 就来找桃桃的麻烦!”
“她现在不能像过去那样轻易的接近桃桃,就盯上了独自生活的姥姥,在姥姥家门口涂蜡,让毫无防备的姥姥摔到骨折,然后又仗着你的势,得意这些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让她的经纪人特意找到桃桃,把这些事告诉她,刺激她!威胁她!”
话到此,时妤已经走到伊桃身边,在她呆呆的注视下,拿开她的手,一把打开了门。
门外,裴让高大的身躯彻底怔住。
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就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行动,连心脏都抽搐一般的发疼。
眼前,明明看见伊桃了,可她那双泛着泪光发红的眸,却让他手心发凉,心悸发闷。
但时妤依旧冷然盯着他,“裴让,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如果你在国外待了两年,普通话听不懂了,我也可以用英语再给你说一遍!”
裴让的眼神有了一丝晃动。
接着,时妤视线一敛,说了一句英文:“You are an acplice!”
——你是帮凶。
像是对敌手最后的致命一击那样。
下一瞬间,裴让眼前突然发黑,浑身发冷,体内的骨节好像被这些言语所冰封一般,感觉全身即将散成一堆骨头。
“嗵”的一声,他手里拿着的那瓶水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