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谁会不想吃好东西呢?许樱桃笑得一脸得逞。
今日她堪称武断的采买模式本就是故意为之,这娘仨一个没主见,一个小财迷,还有一个没心没肺,真要事事征询他们的意见,怕是任何事都无法推进。
一家人一大早去,不到晌午就到了村口,怕村中人闲话,专门绕了远路回家。
然而还未踏进院子,姜氏就被院中熟悉的身影吓得白了脸,兄妹二人也条件反射般的往后瑟缩。
许樱桃顺着娘仨的视线看去,只见院中站着一个陌生老太太。
老太太身量不高,挎着个篮子,身穿灰褐色短打,一张老脸上皱纹横生,侧颊深深凹陷,看起来一脸凶相很不好惹。
许樱桃蹙起双眉。
虽不认识,但显然来者不善。
“娘,您怎么来了?”姜氏颤声开口。
来人正是姜氏的亲娘,曹婆子。
曹婆子不仅长得凶,人也确实凶。
一张嘴,就将几人震慑在原地。
“你咋不死外边?还知道回来啊!”曹婆子狠狠剜了一眼姜氏,对旁人则完全视若无睹。
她在院子里等了一上午,早已等得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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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樱桃恍然大悟,怪不得娘仨先前见到这老太太时,犹如耗子见了猫,敢情真是个恶老太。
姜氏强作镇定,试图缓和气氛,笑道:“今日镇上逢集,带孩子们去卖了麻绳,您今日怎么得空……”
曹婆子却是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拿来!”她边说边朝姜氏伸出了手。
姜氏一脸茫然:“娘,您要我拿啥?”
“你还装蒜!”曹婆子怒目圆睁,“银子!”
姜氏满眼疑惑:“娘,您也知道我家的光景,别说银子,就连铜板都凑不出几个。”
曹婆子闻言,一口唾沫啐在地上,冷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几年不见,心眼倒是多了不少,别想糊弄我!官府发的抚恤银呢?赶紧交出来!”
时下不比后世,消息传播速度极慢,曹老太接到女婿和大外孙的死讯,还是在昨日傍晚。
若非当时天已经快黑了,两村相隔又远,她只恨不得当时就飞奔过来要钱。
姜氏只觉嘴里发苦,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没有抚恤银!”谢柏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咬牙切齿道,“官府只是免除了我们家三年的农税,除此之外,一文钱都没有!”
“放屁!”曹婆子叉腰骂道,“前些年高家村有个汉子服役时掉河里淹死了,官府足足赔了五两银子,你家这次死了两个,少说也有十两,别以为老婆子我好糊弄!”
姜氏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娘,我相公并未服役,况且小柏没骗您,今年官府当真没给抚恤银,您不信可以去县衙打听。”
若有抚恤银,他们一家也不至于沦落到顿顿吃野菜的地步。
许樱桃有些着急上火。
如今他们肩上挑的、背上背的无一不是粮食和肉,若这些被老婆子看见,还不得闹翻天。
可老婆子宛若拦路虎,挡在他们进屋的必经路口,如今就是想将这些东西藏起来都没处可藏。
这般想着,许樱桃的眼神也渐渐发了狠,若这糟老婆子真敢动手来抢,她就敢打回去!
眼下他们都快饿死了,哪还顾得上尊老爱幼。
压下心头怒火,许樱桃扯了扯谢柏的袖子,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