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多年前,她在早点铺子早早的点好了油炸桧,然后他跑过来喊她一样。
他看向河面柳芽儿抽出的新条还有对面穿着崭新衣服带着孩子的夫妻,不知为何,眼泪就那么莫名的流了出来。他扯了衣袖胡乱的擦了擦,强压下心中的不甘,终是说了一句:“抱歉,李娘子,那日在玲珑山,是谷某失礼了。”
李锦安拿油炸桧的手一顿,琼娘见状,她同李锦安使了个眼色,自己便去外面等着了。
李锦安回过神来,牵强的笑道:“无妨的,谷大人!”
“你长得真的很像她。”谷岩直言。
“嗯,能和她长得相似,也是我的幸运。”不知为何,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会揪心的疼,尤其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谷岩侧头看向对岸,哽咽道:“曾经,她同我说,大雁是忠贞之鸟,倘若一只死去,另外一只也绝不会独活。她还亲手绣了一块双飞雁的手帕给我,她说,一只是她,一只是我。只是我食言了,让她孤零零的就走了。”
闻言,李锦安只觉得心头仿佛堵了一团棉花,要让她窒息,难受得紧。她没有想到,十多年前的话,他记到了今天。
谷岩又道:“我曾无数次的自责,若是我能勇敢一点,去陪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走得那么孤独了,我的书瑜啊!在那边会不会怪我如此的懦弱。”
李锦安一行热泪早已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扯出手帕慌忙的擦拭着。因是背对着彼此,她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绝望,他也没有注意到她隐忍下的酸涩。
将一口苦涩生生咽下,她柔声道:“或许,她在另一个世界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她带着你的满腔爱意离开,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倘若她知晓你在这个人世间过得不快乐,她在另一边或许也不会快乐的。”
确实,亲眼看到谷岩这般模样,她心中确实不是滋味。
其实,她还是想好好同谷岩道个别的,十一年前的那场道别,是那样的匆忙。现在这番话,是道别,亦是她的心里话。
沉默良久,谷岩道:“我知晓的,只是现在听你说出来,就如她在同我说一般。”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纠结自责。一个“孝”字和一个“忠”字压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书瑜。
“谷大人,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李锦安知晓他有大好的前途,不应该拘泥于过往云烟,他少时的凌云志,她现在也算换了一个身份看到了。
谷岩微微怔愣住,苦笑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