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二郎二十二岁那年,迎娶了十七岁的琼娘。
严家一心都扑在生意上,琼娘便挑起了家中的担子,悉心侍奉公婆,恪守本分,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严二郎告诉了琼娘很多酿酒的技巧,从选料,制曲,发酵,蒸馏,到陈酿,勾兑,装罐,每一道工序,每一种酒,严二郎毫无保留的把自身的技艺传授给了琼娘。
他还带了琼娘去自家酒坊,在严二郎的要求下,严家父母同意了琼娘去酒坊学习酿酒。
在琼娘嫁过来的第二年,的严二郎或许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体的一些变化,他时不时的就会咳血,私下找了大夫,无奈大夫也只是摇摇头。
严二郎没有勉强,他面对一切都顺其自然,但唯独觉得对不起琼娘。
他让琼娘学习酿酒,无非是知道如果他死之后,严家一定容不下琼娘。为此,严二郎一直在偷偷的喝避子汤,他怕琼娘有了孩子之后,孩子会成为琼娘的牵绊,从而失去自己的生活。
他了解母亲这个人,即使琼娘为严家传宗接代,她也不会真心的对待琼娘的,反倒会用孩子来逼迫琼娘。
琼娘在酿酒这方面很有天赋,要是严二郎真的有一天撒手人寰,他希望琼娘能有一个养活自己的手艺,不必受人磋磨。
去年春天,二郎的病越发严重了,严家求了很多名医,都没能治好严二郎的病。
家里人都对二郎没了期望,只有琼娘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
在琼娘的心里,严二郎是她的夫君,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即使她的二郎病成这个样子,她也始终相信他能好起来。
自那以后,从不信神佛的琼娘开始每天吃素,早晚焚香祭拜,只期望二郎能够好起来。
可能是漫天神佛没有听到琼娘的祈祷,二郎在去岁秋的时候还是离开了人间。
他也在弥留之际祈求母亲,祈求严家能善待琼娘。为了以防万一,他给了琼娘一份放妻书,若是他死后,严家容不下琼娘,她可以直接走。
严二郎还给琼娘准备了些银钱,他不止一次在琼娘面前提过,他蹉跎了琼娘的青春,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一个人过完一生的,无论琼娘如何安慰他,他始终自责。
自从二郎走后,严家人就日日折磨琼娘。
特别是琼娘的婆母,她一度认为是琼娘克死了二郎。在她看来,都是琼娘进门后,二郎的病情才加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