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雨水汩汩流到脚下,在地上淌出蜿蜒曲折的沟壑,红色的雨雾与对视的两个人,构成了一出残暴怪戾的画作。
那颗跳动的猩红心脏藏在里面,赤裸窥伺那个面带笑容的男孩。
最后,画作定格的瞬间,是短刀刺进心脏。
“我会等着他们来找我复仇的。”
望着那依然带着怨毒的面孔,云川只是低声道:“拥有被杀的觉悟,才有挥刀的资格,不是吗?”
噗嗤!
被洞穿大脑的头颅在血泊中滚落,眼里倒影着月亮的光晕,声音回荡在雨雾之中,久久不息。
说归说,闹归闹,月见里云川,可不会犯下和他相同的错误。
……………………
啪嗒。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风雨的呼啸声,和野狗撕咬尸体的声音中,一道脚步声有些突兀地响起。
然后,便听到野狗的痛苦呜咽,在响起一阵清脆的骨裂声后,雨幕中才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才打破了静谧。
“多目君……”
一高一矮两道穿着雨衣的身影并肩站在雨中,而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雨衣中的暗红色短发。
他身旁则是一个棕色长发、脸上带着关切之色的女人。
“呼……我知道。”
红发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冷意,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将手中已无声息的野狗甩到一旁,深深吐出一口气道,“我越发讨厌这个地方了,就连野狗都敢对我龇牙……”
只见,在他的脚下,一具被野狗咬到面目全非的尸体静静躺在血泊中。
尸体上满是深可见骨的痕迹,那颗被贯穿的心脏清晰可见,伤口还汩汩流着刺目的鲜血。
那些血就像粘稠的岩浆一样流淌,黏稠的红色缓缓向四周蔓延爬动,就像是把一桶红色油漆泼了上去,在雨水的浸润下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这里发生了一场战斗,至于最后活下来的人,显而易见,并不是他丈夫的学生……
“真是残忍的家伙。”
棕发女人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的愤怒也几乎化作了实质,低沉的语气之中满是怒意:“这里的雨水都浸着一股血腥味。”
感觉就像血水变成雾气升上天空。
变成暗红的云,降下鲜红的雨。
只要呼吸这里的空气,仿佛就像能嗅到刀刃破开皮肤涌出的血腥味。
只要看着眼中这一幕,仿佛就能看到他在死前的哀嚎以及那家伙挥刀的冷厉。
就像是行走在丛林之中的旅人,看到被猛兽撕咬过的猎物尸体,看到面前那被啃食殆尽的尸体。
哪怕猎食者早就已经吃饱满足离去,但旅人依然会被空气中那股萦绕不散的暴戾所震慑。
“大脑被毁了,是一个很谨慎的家伙。”
被唤作“多目”的红发男人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尸体上残留的痕迹,不知不觉逐渐皱紧了眉头道:“……而且,只有利器造出的伤痕。”
“利器?”棕发女人目光闪烁,表情有些凝重道,“难道是木叶白牙吗?”
可是,目前四大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虽然目前只是在雨之国境内互相试探,尚且没有对彼此的边境进行入侵,但他们砂隐和木叶早已在边境部署驻军。
她和丈夫已经两个月没回家见过蝎了,白牙也应该和他们一样守在边境才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雨之国的腹地呢?
“不,纱织,不可能是旗木朔茂。”
多目摇了摇头,低声道:“虽然那个混蛋的千年杀很恶心,但以他曾经身为武士家族的荣誉,在面对中忍时绝不会选择虐杀……也不需要虐杀。”
言语间,他的身形消失在尸体旁,来到布满残缺忍具的地方,又抬头看向巷子里那两具尸体。
“一个异常精通暗杀术、忍具投掷术和刀术的家伙。”虽然现场痕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大半,但他依然大致判断出了敌人的能力。
看上去更像是雨隐村那些野路子出身的忍者,他们最擅长一些乱七八糟的暗杀术和招式了,有时反而能出现一些令人意外的忍术和人才。
就在他瞬身到巷子里,正想要去查看尸体时。
呲!
微不可查的声音被多目察觉,瞳孔瞬间一缩。
下一刻。
轰!!
数张起爆符的爆炸声响彻了静谧的雨夜,尸体血肉在冲击之下如雨般散落、溅射!
与此同时,几公里开外的街角小巷中。
感觉到脚下微弱的震感,云川停住了脚步,望向远处升起的浓烟,笑道:“希望你们会喜欢我的见面礼。”
“也希望你们不要在找到我之前死在白牙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