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把问题看的那么复杂.上纲上线。咱也别搞推理。你说吧,我该怎么办。我可以带头做深刻的检查……”
“别,别……这事又不是对您 ……”
卢非的脸被凌姗给说红了。他一边分辩着一边又讨好地说:
“姐,……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样行不行,咱冷处理。我想弄大了对你也不好……”
小主,
“该咋办咋办吧。不用考虑我。”
“那不行。你是我姐。特别是…我还担心……”
“担心什么?”凌姗问.
卢非凑近凌姗小声地说:
“姐,在这晋高职的节骨眼上,这要是有人捅到上边,打两毛钱的小报告……那做糖不甜,可做醋酸哪!”
卢非说完,眼睛盯着凌姗的脸上搜索着她的反应。
卢非这是先放了个烟雾弹。
其实凌姗看得明明白白。卢非这人有心计,耍小心眼的毛病她何尝不知道?
那他这段话背后的潜台词是什么,凌姗心里一清二楚。
但话说回来,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卢非对凌姗还是挺有感情的,并且还要比一般人深得多。这不仅是对凌姗为人的崇拜和处事的尊敬,有时还真把她当自己的姐姐看。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哪怕是家事,比如和妻子吵架之类,他都愿意和凌姗倾诉。
不过,使他们之间关系发生微妙变化的也就是最近这个破格晋升高级职称的名额竞争问题了。卢非没想到昔日的大姐姐凌姗竟然成了同自己竞争的主要对手。并且这个对手又显然是条件优于自己。
所以卢非在摆鸿门宴跪求赵昕遭拒绝后,也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击败凌姗这个问题上了。
可凌姗能退出么?怎么才能让她退出?卢非心里却一直没数。
上次二(1)集体去机场逃课接凌姗的事给了他一次机会,可不知为什么说好上边派工作组来,却又无声无息了。那这一次又天助自己,这次机会可千万得把握住了。
把握好了,凌姗就会退出竞争。那可就剩下赵昕了,上次赵昕打人的事本来就该处分,可又不知准找到了副厅长说情,整了半天又拉倒了。只能寄希望再从哪里找出点赵昕问题来,比如他和王美玉那不清不混的关系?弄准了出手,那自己晋高职当副教授可就板上钉钉了。
到那时候可就好办了,什么升副校长、校长啊?什么进入市级教育专家中心组啊?什么享受专家级国务院津贴呀,还有福利分房……等等荣誉实惠和需求都会纷至沓来,迎刃而解。
所以,在利益面前,他宁可做被人看不起的小人,宁可自己骂自己是王八蛋,也一定要想办法同凌姗争。上次的逃学事件没弄明白,让自己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但这次可是上天赐给的最后一次机会,所以他刚才才说了那么一番话。
凌姗何尝不知道已卢非的心思?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说:
“谢谢主任的关心。不过,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是没办法的。既然事情发生了,就得面对,就得去迎面解决。害怕和回避都不是办法……"
凌姗想,还是把实底交给卢非吧,免得他再上下折腾叫自己不能安生。于是便直弄主题:
"按说呐,晋高职,也真是我们做老师的唯一盼头。但实际上,中级职称和高级职称的实际业务水平能差多少谁心里都有数。"
凌姗说到这,索性把话挑明:
"卢非呀,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是在用尽心思,甚至不择手段、不顾情感地想办法在争取这个名额。但姐必须警告你一句话,这做人可是要有底线的。可不能为一己私利就没有了做人的原则。"
这几可话,说得可够重的了。
卢非的脸像巴掌打得似的一直红到脖子。他想去解释,也好摆脱这尴尬局面,可吭哧半天也没找出合适的词儿来。
"姐,我……我不是…?"
凌姗也不想听他解释,她一摆手:
"不用解释了。卢非,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实底:你放心好了,这个指标我已经决定放弃,不争了!”
说完,凌姗望着尴尬又惊讶得张着嘴合不上的卢非,又重重地点了点头确认。
那弦外之音是在用眼睛问卢非:
这你满意了,总可以了吧?!
卢非何等聪明。他用手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嘴里还忙不迭地解释着:
“姐,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跟谁我都能往死里争,就对您不能。您借我个胆子也不敢呐!"
凌姗笑着说:
“算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咱还说今天这事吧。你打算怎么处理?”
要说凌姗是高人,高就高到这儿。
卢非马上就坡下驴,他不假思索地说:
“姐,我看就算了吧,反正也没什么后果。他们总共募了不到三百块钱,都叫派出所给没收了。我看,你在班上批评批评,叫吴春雨做做检查,大家再帮助帮助就得了。压下算了。不过呢,姐,这周流动红旗就没法再给你们了,你们也就别争了。免得节外生枝,拔起萝卜带出泥。免得别的班老师们把这事往大了整。"
"您看这样办行么?”
凌姗觉得卢非说的也有道理。就点头应了下来,说:
“好吧,那就多谢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