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一边从眼镜上摘下花镜,一边语音沉重地说。
“哦?"
凌姗下意识地和赵昕交换了一下眼神。心情紧张地对张教授说道:
"那…张教授…您能详细地说说情况吗?”
“是这样的啊。二位老师先别急。”
张教授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图像说:
“从这CT和磁共振的联合检查结果看,吴春雨脑袋的这个部位……”他用笔杆指点着片子:
“就这个地方,有一个肿瘤,对,这个就是。好在这片子上显示还不像是恶性的,因为它这个东西的边缘比较清楚。恶性瘤的边缘一般都是菜花样不齐或比较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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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东西一般都是怎么形成的呢?"
赵昕问。
"嗯,原因多种多样,也有找不出原因的。一般情况下,也有可能是外伤也可能造成这样的后果,比如血淤等等。还有先天遗传的。"
"张教授,那,他这个能手术么?这手术后的结果…?"
凌姗急于听到治疗结果,所以她直奔主题。
张教授打了个沉儿,才缓缓地说:
"它这个地方,我们叫脑干区,是大脑里神经分布最密集最集中的地区,所以耗氧量就特别大,那么这一带的血管自然就集中在这周围为其供氧,就像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那么,这就给手术带来了巨大的难度,被视为手术的禁区。因为手术中一不小心,碰到周围神经或血管,都随可能导致死亡或严重的不可逆的后果。"
"那会是什么后果呢?"
凌姗和赵昕几乎同时问。
“瘫痪丶失语丶失明或植物人!"
“啊?!"
二人不由得问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但也不是百分百地不能做。国外有过成功的报道。我们国内目前还没有先例,可除了技术等方面的原因外,主要缺少一种比激光束还要细上千倍的电子光刀设备。这东西只有M国有。东西不大像个拉箱那么大,可以随身携带。但价格太贵了,折合人民币上亿呀。”
张教授说完,无奈地摇晃着头,便望着凌姗和赵昕,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张教授,那,那这孩子有生命危险吗?”
凌姗被这结果给惊呆了。好半天,她才声音微颤地又问。
张教授肯定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嗨!”赵昕朝自己大腿上打了一拳。
张教授站起身,顺手拿起桌上的凉水壶,倒了两纸杯水,分别递给凌姗和赵昕,说:
“你们二位老师都别急。急是没用的,我十分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我做为医生不能不向你们讲实话。”
凌姗接过张教授递过来的水杯,又试探地问张教授:
“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张教授果断地摇摇头:
“必须手术。药物解决不了仼何问题,除非去M国做手术,否则……”
张教授话没说完,便遗憾地连连摇着头。
赵昕脱口问道:
“那,就只能等死了?太可惜了!”
凌姗瞪了赵昕眼。
张教授没有立即回答赵昕的话。他复又慢慢地坐到椅子上,出神地望着屏幕上的片子沉思着。
屋内的空气凝固了。
“张教授,您是这方面专家,您见多识广,无论如何要想个办法救救这孩子,他太年轻了才十三岁……张教授……”
凌姗央求地说着,仿佛就是一位母亲在为自己的孩子乞求。
“……凌老师,你这点放心,医者仁心。您不说,我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的。但是,国内医疗界目前还没有能做这样高难度手术的专家,没有那高精的专业设备,神人也没招儿,巧妇难为无米炊呀……”
说到这儿,张教授停了下,才又继续说道:
“你们允许我想想,我好好想想怎么办啊……”
凌姗和赵昕俩这才沉重地点了点头。
张教授说:
“如果有消息,我会随时和你们联系的。不过,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才对呀。”
赵昕又问:“那他这种情况,如果不手术的话还能有多久……”
凌姗瞪了赵昕一眼,她觉得这话很不吉利。
“赵老师问得对。凌老师,这个问题上我们不能回避,更不能感情用事。这孩子的情况……如果,如果没有外界的刺激因素,一两年之内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可年轻人的细胞分裂活跃,新陈代谢快,肿瘤生长的速度当然也就快了。过生存期再长…那可就不好说了。"
"那病人下步要注意点什么呢?"凌姗问。
"我的意见,你们最好是不要让他自己知道病情,这患者的精神和心态对疾病的发展有很重要的作用。另外一定要避免激烈运动,避免情绪激动和精神刺激。绝对忌烟忌酒,不吃辛辣刺激性食品,要充分保证睡眠和休息……”
张教授的一句话提醒了凌姗。她迅速地从衣兜中取出一个笔记本,打开来,从中间拿出一个烟头递给张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