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姗的眼睛湿了。
有什么能比这份关心和帮助更使一个母亲激动?
凌姗望着面前这位高鼻子小伙儿,连连说道:
“我的好兄弟,真的谢谢你了,谢谢。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从心里感谢你!”
“没什么,是我首先被你感动。不过,我还有两个要求。”毕高乐还没有忘记幽默。
“你说吧。”凌姗却很认真。
毕高乐说:“第一,秀秀病治好以后,我要收她做我的干女儿,带她去M国读书。你同意吗?”
大家都笑了。
“当然可以,这也是天大的好事嘛!”凌姗高兴地答应道。
“ok!”
毕高乐继续说:“第二,我要吻一吻你的额头。这是M国的礼节,我不吻你的嘴唇。可以吗?”
“死小子!总忘不了贫!”凌姗笑着朝毕高乐的前胸打了一拳。
撵走了同学们,吴春雨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傻呆呆地想着心事。
刚才那一阵剧烈的头疼,把吴春雨折腾得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的无力和酸痛。
此刻,虽然头还在隐隐地疼,可能忍住,毕竟比刚才好多了。
吴春雨的头疼病说来也有好几年了。那是当年被一伙流氓给打的,留下这么一个后遗症。
那一年,吴春雨父亲在一次煤窑的塌方中殉职了。母亲一急之下也得了脑出血,虽经多方抢救脱离了危险,但她躺在床上却永远起不来了。
为给母亲治病,姐姐借了一个女老板上万元的高利贷,这笔钱到现在还没还上,估计加上这驴打滚的利息,己经不是一万两万的了。
为筹到钱给母亲治病买药, 年仅十一岁的吴春雨便逃学了,去附近一个工厂的垃圾场去偷着翻拣垃圾:因为这种工业垃圾中含有大量的铜铁和金属类的物品,所工厂已经以承包形式包给了一家废品收购站。而这家废品收购站老板硬是凭着这工业垃圾发了财。
为防止附近的人来偷拣垃圾,老板特意雇了几个打手轮班看着。先后有好几个来偷拣垃圾的人都被他们抓住打得满脸是血。
当然,他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孩子更是逃不过这些人眼睛的,他们像抓小鸡一样地把吴春雨抓脖领子提起来又摔在地下,不由分说就是拳脚齐上,劈头盖脑的一打,任凭吴春雨怎么告饶也不罢手,一直打到吴春雨不吭声了昏过去,看场子的人才扬长而去。
就这一顿毒打,叫吴春雨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没下地。他整个身上无处不伤,特别是头,脑袋肿的像蓝球,头皮下淤血,用手一按软得像海绵一样,头发一抓我一绺一绺的往下掉……
就这样,吴春雨从此留下了头疼的病根儿。
说来也怪,这种头病,平时和正常人一样没任何感觉,然而这病就像在自己衣袋里揣着一样,不定什么时候一激动或一急扭头,脑袋马上就会天旋地转起来,随即就如炸开一般的疼起来。
这种头病,一般的情况下过个三五分钟也就没事儿了。所以,吴春也没太当回事,更没去医院看医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然而,这种头疼发作却越来愈频繁了。由开始时的一月两月的发作一次,到后来变成一个月两三次,甚至最近不到一个月就犯一次,并且疼的一次比一次重,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
这次犯病是疼得最厉害,时间也最长的一次,竟然让他这个从不低头的皮实小子按在床上抱着脑袋打起滚来。
“M的!”吴春雨心里骂道:“都是叫那那卢主任给气的!”他这样想。
其实,吴春雨这次犯病还真不是由气而引发,恰恰相反,正是由他兴奋过度,刺激大脑神经引起的:
中午,吴春雨食堂门口"主持正义"为二(1)抱打不平,可是在全班乃至兄弟班同学面前大显摆一把,又替班上讨了公道,最后使得卢主任递不上报单悻悻而走,总算是替全班同学出了一口恶气。
吴春雨认为,他干了一件很讲义气的大事,大家一定会佩服他的。
果然,事后,吴春雨就得到了班上不少同学的竖起大姆指的称赞:
“春雨,行!看来你还真能抓住理儿呀。”
"你真行,总算替咱班出了一口气。"
"……。"
但,也有为此事担心的声音:
“吴春雨,你胆儿真肥呀,瞧着吧,老师不收拾你才怪呢!”
也有人替吴春雨讨公道:
“得了,老师她凭什么说呀?扣着红旗不发就不能问问哪?”
"……"
听了大家的这些话,吴春雨心里美。都美出鼻涕泡啦。
但末了,吴春雨还是被姐姐骂了一顿。姐姐么,骂就骂吧,骂几句又有什么,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接着,班里就又出了一件大事:
晚上自习的时候,吴春雨手里提着一面鲜艳的流动红旗走进了二(1)班的教室。一进门,他就高举着红旗向同学们大声喊起来:
“众位,众位,流动红旗来了!流动红旗来啦!”
“哇!”同学们一阵兴奋,呼啦一下就把吴春雨围住了,大家七嘴八舌地问起光来:
“怎么,卢主任到底把旗给咱们了?我说吗,他没办法不给,这流动红旗又不是他卢主任评的,又不是他个人发的!”
一向善于分析问题的小眼镜说。
“我看哪,没有吴春雨中午的那一顿炮火,他卢主任哪,没准就真的就把这旗给扣下了!”
乐得直拍手的小歌手刘欢望着红旗称赞吴春雨。
吴春雨也不说话,一直是在笑。此刻他心里这个美劲呀就别提到什么程度啦。
哼,我吴春雨是什么人?我能耐大着呢,等着看以后的吧。这才哪到哪儿啊?他望着激动的同学们这么想。
国育新在旁边看着,虽心里犯嘀咕:卢主任真软了么?可眼前这红旗假不了哇。于是他伸手搬过一个椅子,放到门口就站了上去,对吴春雨喊道:
"吴春雨,把旗给我。"
"对,快挂上。"同学中有人附和着。
流劲红旗很快就挂好了。
“万岁!初二(1)!万岁!”
哗,大家一齐喊起来。
更有几个好事儿的男同学,索性把吴春雨抬起来一边起哄,一边数着:“一、二、三”朝天棚扔起来。
美。此时吴春雨心里别提多美了,美得他血脉贲张,心潮澎湃。那是他从来没过的开心。
“我……我操……别摔着我……我,我…”
最后的脏话还没出口,吴春雨就觉得不好,就觉得脑袋里从左到右有一根弦这么一蹦,随后的疼痛就像电流一样快的迅速穿过,脑袋瞬间就疼得受不了。他“啊”的一声双手抱住头大叫起来……
同学们这下可傻眼了。
吴春雨怎么了?
没人也没摔着呀?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