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休息时间不多,也不固定,但只要有时间,他都会过来看看她。
有时候,于未然醒着,他们会拥抱,会亲吻,会有说不完的话。
有时候,于未然睡着,他过来看看她,舍不得走,便蹭了她一半的病床,短暂的休息后,他就会悄无声息的离开。
很多时候,要不是看见病房里多出来的鲜花或者小零嘴,于未然根本都不知道他来过。
以至于,于未然常说他像极了一个采花大盗,来无影,去无踪,可每回都不忘偷香窃玉。
这边的于未然心情不太灿烂,那边的林时遇心里也不好过。
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他经常在外跑,有时候一发案,他们在外面漂个几个月甚至大半年,都是常有的事。
家人和同事都说,林时遇不是在侦查办案的路上,就是在抓捕审讯的现场,仿佛不知疲倦。
林时遇也是肉体凡胎,他当然也会觉得疲倦,也会对家人心怀愧疚,可是他穿上了这身衣服,担起了这份责任,他就必须全力以赴。
电话里,他说他要去食堂吃饭,事实上,他手里拉着一个拉杆箱,正准备出发。
同行的一个小同事看着他手里饱经风霜的拉杆箱,问道:“林队,你这拉杆箱有些年头了吧?”
闻言,左迟打趣道:“何止是有些年头,这年头可大了去了,你们林队跟它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他女朋友在一起的时间都要久。”
林时遇白了左迟一眼,他那迷人的女朋友怎么能拿来跟一个拉杆箱做对比。
不过,这拉杆箱也算得上他的老伙计了,这么些年陪着他走南闯北的,经历了太多磕磕碰碰,都有些变形了。
等前面的同事都上了车,左迟拉住林时遇的手臂,鬼鬼祟祟的低声问:“这次出差,跟你家的小草莓报备过了吧?”
林时遇侧眸看了眼他,心里想着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嗯。”
“哟~”
左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敷衍,挑了挑眉,“那她没说什么吗?比如让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林时遇皱了皱眉,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压低声音说道:“你一个老光棍,少操心我跟我女朋友的事。”
说着,林时遇拍开他的手,径直上了车,留下左迟在原地气得跳脚。
“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有女朋友很了不起的林时遇上了车,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放空。
自从遇到于未然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出差是一件这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曾经的他对待工作充满激情,无论是何地出差,他总能保持冷静和专注。
然而,如今他却开始怀念那个玲珑娇憨的身影,思念她那狡黠的笑容以及温暖人心的拥抱。
他突然间非常想她,他敢肯定她必定也同样挂念着自己。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越发感到愧疚。
等待是一件愁苦的事,可他,却将离别之苦、相思之苦、等待之苦,一股脑的都带给了她。
她本应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却因为他,不得不体验这样不可言说的苦楚。
林时遇闭上双眼,深深吸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