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的陆浩轩双目怔怔的盯着秦冕带来的“张神医”,只见他从一只小巧精美的匣子里取出一包银针,这个时候神医问了句:“听闻公子是被人伤到了腰部导致双腿失去知觉,还请公子解衣转身。”
太医仔细端详银针的样子透露着一丝诡异的气息,陆浩轩犹犹豫豫不肯解衣,张太医又道了句:“公子在担心什么?”这股诡异的气息并非陆家父子做贼心虚自我揣测出来的,而是张太医一大早就被西陵府的护卫从被窝里拉起来,此翻又冒着大雪来给一个毛头小子治腿疾,他心里确实窝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手持银针的样子也极为恐怖。
在他一再询问下陆浩轩迫不得已只能背过身去给他施针,父亲带着一脸威严,一再提醒张太医:“你若是没有十成把握最好不要轻易下手,我儿若有任何闪失,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他话音刚落,屏风外忽然走来一人,笑容可掬的说道:“放心吧,陆太师,张神医医术高明,哪怕治不好令郎的腿疾,最多也就是继续瘫着,不会更糟了。”秦冕说完,转身示意太医继续,太医万分憋屈的轻叹着气,无可奈何的蹲下身。
其实只要简单检查便可发现事有蹊跷,他表情微妙的看了眼父子二人,陆浩轩紧张到手心冒汗,支支吾吾的开口了:“大夫……如果治不好的话……”
“陆公子多虑了,张神医曾经让一匹瘫痪了多年的战马重新站立起来,并在日后立下屡屡战功,而陆公子才伤不久,张神医定有办法让你重新站起来的,是吧?”秦冕话中有话,太医飞快斜视了他一眼,外加轻咳两声,好像在说我什么时候给动物治过病了。
秦冕不动声色的拍拍他的肩,意思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别有芥蒂。
银针朝着陆浩轩的龙骨一路扎下去,腰俞、阳关、命门、悬枢、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最后一针落在大椎上,陆浩轩起初只是脸色铁青,这会儿已是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铺天盖地的落在床单上,双手紧紧抓着衣衫,那钻心的痛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陆景荣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谨慎的问了句:“浩轩,你要是有任何异常的感觉,赶紧跟爹说。”儿子低着头不发一语,张太医冷冷道了句:“令郎龙骨受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若是有痛感那倒好了。”
忍受着剧痛的陆浩轩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啊,还以为熬过这阵就好,谁知慢慢的,他的四肢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麻木,痛楚也越来越弱了。
太医阴阳怪气的问了声:“陆公子现在感觉如何啊?”
他吃力的抬起头,眼里满是渴求的望向父亲,咬着牙开口了:“爹……过来……”
老父亲赶紧猫下身,贴在他耳边说:“如何?大胆说,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