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深恐再生枝节,干扰其精心策划的布局。
二人沿着官道风驰电掣,三日后晨光微露时,终抵宁德府,距九原仅半日之遥。
于林间小憩,简单充饥后,张文远开口询问:“侯爷分兵而行,改换装束,莫非是不愿让九原县令得知您的行踪?”
“正是如此。”
“区区一个县令,竟劳侯爷如此大费周章?”
“正如父皇所言,到了那里你自会明白。连父皇都说,九原那位县令足以让我头痛不已。”
方奕神秘一笑,心中感激的却是刘从武抄录的锦衣卫档案,让他对此地了若指掌。
“这倒颇有些意思。”张文远冷笑道。
不久,二人再次启程,午时已至,九原县城的轮廓渐渐清晰,却显得异常荒凉破败。
城墙斑驳,街道寂寥,这座县城还不如京都郊区的村落繁荣。
街上行人稀少,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恍若行尸走肉,毫无生机。
方奕与张文远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时,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蹒跚而行,忽然倒在他们面前。
张文远即刻下马检查,轻轻摇了摇头,对方奕低语:“已……已经去了。”
“看似饥饿所致。”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人命竟不如一匹马。”
方奕感慨万分。
骨瘦如柴的老人与张文远高大健壮的坐骑形成强烈对比,而张文远对这等景象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兖州本就贫瘠,遇灾遇难,饿殍遍野亦不足为奇。”
“但街头众人皆似饿鬼,县城尚且如此,周边村落的境况可想而知。”
二人再次上马,在城中巡视一圈,发现尽管九原县地域宽广,却一片死寂,酒肆商铺尽皆门户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