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射出的箭雨虽未对敌军造成重大杀伤,但仍有不少士卒被锐利的箭矢穿透身躯,颓然倒地。
倒在地上的战士并未得到同袍的片刻怜悯,敌军士卒毫不犹豫地践踏过同伴躯体,继续朝城墙汹涌推进。
前锋士卒已踏上干涸河床,沉重的步伐声回荡,即使身处小山顶的方奕也能清晰听见,心中不禁一紧。
尽管他谨慎地将竹竿深埋地下,并确信即便遭受大量踩踏亦能稳固如初,目睹众多敌军跨越河道,心跳仍旧不由加速。
万一竹竿受损,或被敌军偶然察觉,他苦心孤诣的突袭计策将化为泡影。
正当方奕为此焦虑之际,半渡河中的敌军竟蓦然止步,令他心沉谷底。
难道已被识破?
若暗藏河底的燃油泄露天机,精心策划的火攻奇谋将胎死腹中,留给他的唯有绝望的拼死一搏。
此刻身处城外,重返城墙与敌缠斗都成奢望,南门正遭受猛攻,原路返回已无可能。
改道其他城门?东门虽暂无战事,却也壁垒森严,归途渺茫。
敌军虽全力攻城,营地内仍重兵驻守粮草物资。
方奕若孤注一掷冲向物资营,不仅需虑及前线攻城敌军的迅速回防,留守的密集守卫足以在他们接近之前,将这五十勇士尽数歼灭于箭雨之下。
然而,方奕无法坐视城头战友孤军奋战。
正当他欲起身赴战,却被一旁亲兵紧紧拽住。
“校尉,看!敌军似在虚张声势。”
方奕举目望去,只见敌军于河中央暂停,盾兵前出竖立起坚不可摧的盾墙,弓箭手则连续仰射城墙。
三轮箭雨过后,缓进数步,再行齐射。城墙的反击多被盾牌抵御,加之敌弓手数量庞大,即便是仰角射击,亦对我军造成不小损失。
方奕观此情景,稍感宽慰,显然敌军只是故布疑阵,并未察觉河中机关。
但忧虑随之而来,敌军今日的攻城策略与往日迥异,拖延战术背后,必有后招。
与此同时,城墙上,方博目光微敛。
“虚张声势吗?”
他的视线转向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