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多日,大公主病没好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王老鸨对她身材不太满意。
这一带的客人们喜欢丰乳肥臀。
确切来说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胸大屁股大腰细。
身上要有肉,但又不能太多肉。
总之是要刚刚好。
既好看又好摸更好用。
好在人岁数小,好吃好喝地养着,能养些肉。
王老鸨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爹娘又是做什么的?”
大公主摇摇头:“不记得了。”
王老鸨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就算是记得原来的名字,原来是哪里人,亲生爹娘姓甚名谁,也都要忘记掉了。”
男人们有点小钱,就来寻花问柳,潇洒一番。
但他们骨子里又瞧不上这些给他们带来片刻欢愉的娼妓。
哪个人家里要是出了一个娼妓,那整个家族都要为之蒙羞,对她除之而后快。
所以,姑娘从迈进妓院大门那一刻起,就不要和自个从前的家联系了。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那个家能护住她们,何至于让她们流落到烟花柳巷,成为千人骑万人跨的娼妓!
王老鸨四十多岁见得多了。
姑娘能挣钱了,把她卖掉的那个家里人又找上门来,说当年是迫不得已,很是记挂她,然后问她要金要银。
不给,就说那姑娘忘恩负义,是连父母都不孝敬的白眼狼。
但要是姑娘给了银钱,那她就不止是损失名声这一件事了。
姑娘那所谓的家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找各种理由要钱,吸食姑娘的血肉。
姑娘的钱都是卖身的血泪钱。
他们用得心安理得。
但他们又狠狠地唾弃姑娘,拿贞洁说事。
等把姑娘榨干,他们又一哄而散,翻脸不认人。
要是姑娘信了他们的花言巧语,自个儿赎身回到了原来家里,他们会等姑娘没钱后,再把姑娘卖一次。
很狠的。
偏偏姑娘们在日复一日的迎来送往中,不自觉地美化了幼时对家人的记忆。
姑娘们总觉得自个儿能帮衬着家里好起来,家人又会和她其乐融融。
其实人生哪有回头路。
一日为娼妓,终身就打上了娼妓的烙印。
那个所谓的家,她们根本就回不去了。
与其如此,不如早早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