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不动尊。”
“在懿安太子、成宗皇帝中间,葬哀家吧。”
“九泉之下,哀家只想和哀家两个亲生儿子作伴。”
潞王抬起眼去看太皇太后。
他的眼神里有疑惑。
太皇太后并不打算解释,只是笑笑:“哀家一生都守着规矩。可总遇到不规矩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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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限将至,哀家任性一回吧。”
“生同寝是没办法,死就不同穴了。”
“哦,陵墓的大门要朝北。”
“向着漠北的方向。”
潞王心中一动。
想起了早年听说的一些事。
在太皇太后嫁入皇宫之前,似乎与一位门当户对的少年郎君青梅竹马。
但后来回纥袭扰边境,少年郎君突然被征召入伍,不久之后战死漠北,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再后来,太皇太后就入宫了。
她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就跟神像一样。
这些事,潞王也只是听老宫人闲聊过提了一两句。
传言里,那少年郎君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
如今看来,也许那些真不是传言。
但时过境迁,当事人一直缄默,渐渐也就没人说了。
大概每一代都有每一代的悲欢离合。
可时光将一切都掩埋了。
史书上短短几个字,就是一群人波澜壮阔的一生。
但更多的人在史书上一个字都不会留下,成为了时代背后影影绰绰轮廓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点。
潞王道:“按母后的意思办。”
他拱拱手,转身离开。
就在潞王要迈出殿门的时候,太皇太后叫住了他。
“小心。”
“诸事顺利。”
潞王没有回头。
他突然很不想回头。
害怕回头,会硬不起来心肠。
停顿了一步,潞王继而往前走,走进了熹微的晨光里。
而太皇太后则留在昏暗的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