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谢琅的脉象沉绵无力,若是寻常人家倒的确不好治。
可她是晋国的贵妃,越西临又几乎是倾举国之力在为她诊治,按说也并不算什么疑难杂症。
可无论如何,她的病就是不见好转,反而还有渐渐转为沉疴的趋势。
就算能好上几天,又很快会变得更坏,再加上心脉滞塞,可以判断得出她本身一定心思郁结,不难断定是心病之故。
尽管早已有所心理准备,但越西临听到这个结论依旧觉得难以接受。
他虽然以魇和阖宫之人的性命作为砝码,留下了谢琅的人,可看样子却是留不住心。
他其实知道自己握着解开心结的那把钥匙,就是放阿镜离开,到远远的他看不到的地方去,那样她或许不会如今一样心思郁结。
可一想到若是如此做,他或许就再也无法得见她一面。天下之广,他们就要隔着这茫茫的人海而不得见,越西临就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放她离开。
什么放手不放手,什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都去他的吧。
他越西临就是要与谢琅做一个水坑里的两条小鱼,哪怕只能靠对方吞吐的水汽苟延残喘也绝不愿意做两条相忘于江湖的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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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谢琅正斜倚在宫室外面的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两片绯红色的花瓣,那是刚才她在走廊上,一阵微风轻轻送到她手上的。院中的桃花实在已剩得不多了,也难怪,现在已是五月初了,这恐怕已是世间最后一处桃花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