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韩雨才想到一件事。
不禁扭过头问身边的人:“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裴元世一直想将你除之后快,就连陶之计等人对你也一直心存提防。你的真实身份这些人都知道,为何他们没有拿你的真实身份做文章?”
并道:“倘若你皇兄尹禛知道你在大夏担任摄政之职,你定然会被谴责回国,这对裴元世来说岂不比在背后设计谋算你更直接有效?”
听到这番言论,尹云楼不禁笑了,看着韩雨笑言:“公子如此想,是将朝堂和国家之间的纷争想的太简单了。”
拿酒壶的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仰望满天星辰,慢慢道:“当初我接手大夏时,大夏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国内一国之主亡逝,新帝尚幼,百姓也因战火殃祸食不果腹;对外,又有常青和金国虎视眈眈。若如他们真将我的身份暴露给尹禛,你觉得以尹禛的脾气将我押制回国后,会放过大夏?”
“到时不说我到底会不会因通敌叛国罪而被问斩,但在尹禛真正了解大夏内部实际情况后,他也必然会再次出兵攻拿大夏。到那时国家都没了,他裴元世还拿什么做称帝的春秋大梦?只怕他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又朝韩雨看一眼,笑说:“裴元世不是傻子,而是只老狐狸,在事情轻缓急重上面,他比谁都看的清。所以这么多年来,裴元世等人比谁都害怕我的真实身份被暴露出去。”
扭头,又道:“相比之下,在看到我将大夏一步步带入正轨,裴元世倒更愿意再多蛰伏几年。他是武将出身,治理国家、重振国力他根本不懂,他要的是一个兵力充足、粮草富足的国家,待到他想要的那一天,他再举兵一举拿下大夏。”不禁朝韩雨笑道“如你所见到的,在常青攻打大夏之前,他举兵进入锦绣宫挟持了小皇帝。”
一席话听完,韩雨已讶然。
竟不想这里面这么多弯弯道道,但也让他发觉朝堂争斗,果然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多变。
想到这,韩雨有些哑然失笑,明眸含笑,故意问:“方才听到你提到‘通敌叛国’一词。楼兄这么多年致力于大夏复兴,虽说生前你父皇有训言——常青不得主动攻打大夏,可我也记得民间有传言,说你自幼便有过人的修政治国才能,先皇一直希望你能继承大统、昌盛常青。但这近二十年,你从未入朝为常青百姓做过任何事情,反却在他国致力国力复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不是在‘叛国’呢?”
最后一句话,韩雨说的极小心翼翼。
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尹云楼是一个极具大义大勇之人。在他内心最柔软处,“家”这个字,一直是他所向往渴求的。这样一个外表强大内心柔软的人,“国家”这个词,在他心中也一定举足轻重。
而他,本身又是这个国家的亲王。
果然,这个问题让他猝不及防地沉默了。
那一刻就仿佛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直直砸中尹云楼的心口。半晌,他才重又抬起面容,而那张面容已被一层淡淡的、说不清的黯然所笼罩。
凝望韩雨,眸里浮出一丝笑,问:“韩公子觉得,我这算是‘叛国’吗?”
韩雨微怔,从那双沉静眼眸中,他仿佛看到常人无法理解的苦涩与一丝的落寞。
睫毛微颤,他却是不明白,即便他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