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放在我和她的身上就像是夹杂在中间的一根云雾缭绕看不清的刺,如今,我将事情挑明,这根刺便暴露在皮肤外,看得见摸得着,比起之前,她会放松许多。”
隐藏在薄雾之中的东西,总会让人退怯畏惧,没有片刻的安全感。
倘若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将眼前的一切看的清晰明了,那便会觉得周围都在掌控之中,自会放松自在许多。
所以,他直言挑明,会比之前拙劣的潜藏更加合她的心意。
燕霜秋从侍女的托盘中拿过方盒打开,小心地将那只红玉珠手绳放在盒子里,而后才道:“所以,少主与苏姑娘表明心意也在计划之中了?”
虽是问,但她已经确认了。
亏她还以为少主的被婉拒了才拉她一起做戏迂回,原来是两场戏。
“刚刚她或许反应不过来......现下,应是已经猜到了。”方近清停下阅览,敛下眸子喃喃道,他看向窗边,却发现屋中一扇窗户都未曾打开,不禁蹙眉,“将窗打开吧,外面的花开的甚好。”
燕霜秋很识趣地没有再提及刚刚的话题,微微躬身拿着方盒退下。
“是。”
另一边,走在街上的苏苏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望向万卷阁的方向,一息后,她转过身子继续朝前走。
难为他做戏了。
他也许知道,又或许在试探。
在没有能力护下自己和阿姐周全之前,她是万万不会离开行崖水榭。现在的她就连第一步都没有跨出去,谈何保护阿姐一生无虞呢。
所以,方近清真的想得太多了。
活得简单一点,未尝不好。
黑云压城,雨雾却并未亲临,风里裹挟了丝丝冷意,扬起了墨色发丝和浅黄绣花衣衫。
苏苏走进一家成衣铺子里,熟稔地找到掌柜娘子,弯起嘴角一笑:“张娘子,我来拿衣裳。”
柜台后,一位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夫人抬起了头,发髻上的红色绒花和流苏步摇给她增添了明艳的色彩。她看到朝她走来的少女,而后热情地笑道。
“是苏苏姑娘来了啊,不是说好晚些时候给你送到瀚海楼吗?怎地亲自来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