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因没阻止绑嫁的事心里有亏,尽量保持沉默。小苇自是理解,情绪也持续稳定。
遍地都是无法开化的大聪明,哼一声都觉得多余。
送走大嫂和王有福,小苇先去镇上商店里买了毛巾牙刷肥皂搪瓷杯和两只海碗,又去书店买了十几乱七八糟的书,两本笔记本,一支钢笔和一瓶墨水,花了十六块多。
在底层月薪只有二十块左右的当下,简直奢侈得过分。
眼看时间尚早,只得到处闲逛。
缝衣社竟然有一台缝纫机,严重颠覆了小苇的认知,一打听才知道是县城缴获的战利品,再分配到镇上的。奇葩的是,一台缝纫机起码配了五六个人,只让两个老师傅上机踩踏,其他学徒工不让碰,生怕弄坏了这种高科技产品。
看着几个人煞有介事的认真忙乎,运转起来个个如临大敌,小苇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一个矮胖的中年女师傅怒道:“小丫头笑啥,回家去,别在这碍事。”
另一个清瘦的师父表示理解:“乡下人怎么可能见过这么高级的机器,让她看看吧。”
小苇的衣作松松垮垮,短发也不齐整,十足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假小子,镇上人当然看不上眼。
努力抑制住显摆的冲动,小苇装鹌鹑:“踩这缝纫机应该不难吧?”
矮胖师父笑了:“确实不难,半年就能学会。”
小苇说:“好。抽空我也学学。”
清瘦师父没好气地说:“回家种田去吧,我们这早就不收人了。”
“好的。谢谢师父,再见。”
小苇没兴趣争执,礼貌地告辞,然后去了木业社。三十多个男人在屋里屋外忙的不亦乐乎,看样子分成了几个小组,有的制作木犁小推车等各种农具,有的在做家具,有的在做门窗,不小的院子里,没有一台机械。
这里还没通电,一切都是原始手工操作,固守着几千年的传统与本真,真正的国粹啊!
小苇会做衣服。因丈夫大头的缘故,对木器也不陌生,知道基本技法和各种尺寸,能独立制作板凳床铺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