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是天子了,只要他想,天下间任何事都能被他恣意操纵,更别说是区区一个江湖势力。
只要他想,便是派出军队踏平绝情崖都是可以的。
小主,
“那便将你锦衣卫里的好手全都派出去,若端掉整个玄月教棘手,便擒贼先擒王,先拿下那个什么教主好了。”
严书:“…………”
他的好陛下,又给他加了一个馒头。
只是这馒头怕不是钢铁做的,他便是一口铁齿铜牙都啃不下来。
玄月教教主,那是何等高强的武艺?
武功练到极致,一人便可抵千军。
他手里那些锦衣卫比起普通人自然都是好手,在玄月教主那样的人物面前,只怕同他教内的普通教徒差不多。
拿下绝情崖?这话拿到江湖上说,只怕是要笑掉那群江湖人的大牙了。
若绝情崖真这么好拿的话,江湖上那群武林正道也不会年年都喊攻打魔教,却年年都攻打不下来了。
拿下绝情崖,他这个陛下还真是,只管说,不管他们的死活啊。
严书叹了口气,将重点转移:“陛下,如今还是先处理十二皇子的事吧,臣斗胆再问一句, 十二皇子身边那个沈乾血脉,要如何处置?”
周显皱眉:“既是沈乾血脉,也没有活在世上的必要了。”
严书想了想,又道:“那……云罗郡主呢?”
云罗郡主便是周显安排在沈乾身边的一颗暗棋,多年来无人知晓她的身份。
就算是枕边人,沈乾也未曾察觉身边日夜都有这样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若不是云罗郡主,周显也不会知晓沈乾追逐龙图腾的动向,他怕沈乾为了这么一张图翻出往事,留着这样一个人始终不安心,才安排了周承胤下手。
不曾想周承胤入了江湖之后,事情竟会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
“到底是皇室血脉,莫要让她知晓朕授意你杀了沈乾血脉,留她一命吧。”
周显表现出一丝怜悯,好似他心中还有多少善意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只让人心生寒意。
“你去见她的时候,将朕的意思带给她,这些年辛苦她了,她的心上人多年前便已去了,朕着人为他专门建造了供奉的庙宇,她可从江湖归来,往后去那庙宇,同青灯古佛相伴,也算了了她的心愿。”
严书应了一声,嘴角微抽。
这算什么了却心愿。
锦衣卫在他手下,许多事严书自然知晓,当年云罗郡主可是不愿意做陛下的眼睛,陛下调查一番后,知晓她心悦一平民,那人得了不治之症,陛下以此为要挟,许诺云罗郡主为陛下做事,他便寻遍天下名医救人。
可终究是不治之症,那人知晓云罗郡主嫁与他人,便气血攻心去了。
这些年云罗郡主都被蒙在鼓里,如今竟要她与青灯古佛相伴余生,这样的人生还有何趣味?
皇室血亲都被如此对待,更别说他们这些做走狗的了。
一直到回到府上,严书心中都尚存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凉感,他命下人为他温了一壶酒,独自在院中饮酒,却并没感到丝毫暖意。
“唰——”
身后风声响起,树叶坠落。
严书侧头,笑了笑:“来了?”
叶樊默不作声走到他身边坐下,面无表情道:“如何?”
严书饮了一口酒,只是笑,不说话,而后招呼叶樊坐下,“师父,陪我喝一杯吧。”
如今的锦衣卫首领,二十年前便是叶樊手下的徒弟,从籍籍无名的普通锦衣卫,做到首领的位置,他那一身本领,有一大半都是在叶樊那学来的。
天知道严书见到叶樊出现的那一刻,有多震惊。
本以为死了多年的师父,不仅没死,还带来了更令他震惊的消息。
不过好在叶樊并没有让他做一些为难的事,只是在陛下面前说起十二皇子的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子而已,这件事他还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