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不慌不忙,脚尖轻点,在屋脊上后退半分,衣袂飘飘。
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折扇就迎上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霜华剑。
听不见兵刃相接的声音,两人的动作都很快。
武功寻常的江湖人看得眼花缭乱,并替当事人紧张,武力值高深的人才能看出其中门道。
那黑衣青年只手持一把折扇,便能与天下第一剑打得不分上下,如此年纪便有这样的身手,此人究竟是谁的徒弟?
在场一些武林高手榜上的高手和门派掌门、长老,仔细观察江叙的步子和出剑,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出扇的招数,竟然丝毫都分辨不出他是何门何派!
“这么厉害的年轻人,究竟是谁?”
“江湖上何时又兴起了不知名的新门派吗?”
“听闻沈乾的大弟子意外坠崖,不知生死,还以为今年武林大会没什么出众的新人了,没想到竟来了个这么大的惊喜!”
“快别想了吧,武林大会前夜死了个江湖上出名的刀客,天下第一剑客又疑似伪君子,今年的武林大会还能举办吗?”
“嘘,别吵!仔细看那年轻人的路子,像不像你们嵩山剑法?”
“嘶……你这么说,好像是能瞧出兼收并蓄,雍容博大的意思。”
“刚才那一手我怎么看出了九阳神功的路子?”
“什么九阳神功啊?明明是我们天罡剑!”
“非也非也,你看他脚下,分明是凌波微步嘛!”
“等会……你们说,一个人真的能同时掌握这么多家门派的绝学吗?”
众人陷入沉思。
沈乾在上面气得脑瓜疼,他在这艰难应对,结果这些人竟只能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招式功法?
不像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他们说的这些杂七杂八的都是什么!哪里能比得上他们沈家家传的霜华剑?
一群没有品味的老东西!
沈乾越是气急败坏,江叙嘴角的笑便越深。
霜华剑或刺或挑,他都应对得不紧不慢,甚至还有余力分神说话气人。
“哦!沈庄主对我出手,肯定是心虚了,是不是?!”
说话间,江叙朝某个暗处看了一眼,示意某个男人不要着急,相信他能打得过这个老登。
“你闭嘴!”
沈乾怒道:“不知哪里来的野路子,夜里穿一身黑现于客栈屋顶,你敢说你不是刺客?休要在这里巧舌如簧,混淆视听,污人清白!”
“你……”
江叙闪身躲过剑锋,反手出扇,从沈乾耳边划过,忽在后者以为这一扇已经轻松躲过之时骤然开扇。
扇子的纸边在沈乾面上留下一道血痕,后者眼睛微睁,似是在说‘你竟能伤到我’?!
而就在沈乾分神之际,江叙轻笑着将右手握着的折扇往空中一抛,鬼魅身形闪身至沈乾侧边。
沈乾反应也很快,侧身反手格挡,以为江叙又要故技重施。
可江叙只是左手接住扇子,沈乾再次手剑,转势为攻,出剑瞬间就被江叙用扇子钳制。
他竟转着扇子,用扇骨之间的空隙卡进霜华剑。
而这扇骨竟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与霜华剑接触的瞬间便迸出火星,发出金属刺啦的声音,从剑锋一路滑到剑柄相连处。
同时也拉近了和沈乾之间的距离。
“沈庄主,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啊!”
“你究竟为何笃定是九霄山庄来寻仇?难道不就是因为你自己心里有鬼吗?”
江叙一直以来带笑的眼眸忽然变得冰冷凌厉,对视的瞬间,沈乾便下意识呼吸一滞。
这双冷厉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他所做下的亏心事。
沈乾慌忙移开视线:“够了!你莫要胡言乱语!”
心虚之人,手上也跟着失了几分力道。
江叙抓住空挡,握紧扇柄,卷着霜华剑用力往外一挑!
同时扬声喊道:
“我敢说我不是刺客,沈庄主敢说当年九霄山庄灭门缘由,与你沈乾无关吗?!”
这声音掺杂了内力,在夜空中响起,震耳欲聋,字字砸进沈乾做了亏心事的心间。
当一个人失了战意,胜负便能轻而易举分出。
【好!】
【赢了!】
【老登!你敢吗?你敢吗?】
【嗯……从某种角度,来复仇的,应该嗯……也许不算刺客吧。(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