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衡抬手松了领带,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公司刚开起来,他不怎么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这身衣服还是为了来见江叙特地准备的。
他其实并不习惯穿这种束手束脚,又麻烦的西装。
“我给他写了信的,不算一声不吭。”周以衡闷声道,“我不是隔段时间就写了信么。”
看他衡哥吃瘪很难得,骆全没忍住,默默补刀:“小江老师也没回信啊。”
周以衡抬眼横他,眼中警告意味很浓,还带着一丝被戳破的破防感。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周以衡深感挫败,抬手抓乱了精心打理的头发,抬手要了根烟点上。
骆全紧跟着也点了根烟,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马路牙子边蹲下,齐刷刷吞云吐雾。
周以衡俊朗的眉眼模糊在烟雾中,“现在该怎么办?”
“哄啊,”骆全扭头看他,“哄媳妇又不丢人!挨顿打都行,只要能把人哄回来,就看衡哥你拉不拉得下来这个脸了。”
周以衡没说话,狠狠吸了口烟,眉间满是郁色。
他当然拉的下来脸,但他准备怎么拉,这事没必要告诉骆全。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江叙都不愿意见他,他无论是挨打还是跪搓衣板,都没人看啊。
做决定时是冲动的。
他知道燕京作为首都是繁华的,但知道和自己亲眼看见的感觉是不一样,他缝在裤子里的五千块顿时算不上什么。
双树村在这里什么都不是,更别说他只是一个生产队队长了。
这样的他怎么能配得上江叙?
他知道江叙不在意,但他在意,他不想以后和江叙的父母见面,腰杆子直不起来,不想江叙身边的朋友觉得他昏头了,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
于是凭着这一口硬气,他决定要先在燕京站稳脚跟,做出一番事业,再光彩地站到江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