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奇怪呢,试探了两句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谁曾想是真让他抓住端倪了!
方才贺兰玦的回答当真是滴水不漏。
江之礼眯了眯眼,再看自家儿子蹲下身同贺兰玦说话的样子,只觉得他这蠢儿子是已经完全被人拿捏住了。
贺兰玦年少时便能名扬天下,如今虽然因病退居京城,必不会连脑子也退步了的。
他心中敬佩贺兰玦的战绩,但作为父亲却无法接受将儿子的余生托付给一个注定不会长寿的人。
想到这,江之礼不免奇怪地转头看向住持:
“大师,我曾听宫中太医院传出过消息,定北王当年战场上中的箭毒无法清除,注定不是永寿之人,他如何能与我儿……?”
住持打了个佛偈,意味深长道:“世间万物,因缘而生,因缘而灭,归根结底不过一个缘字。”
话说到这里再清楚不过,平阳公主从禅房走出,仍是恍惚的。
山上的朝阳洒落下来,凉亭里的两个年轻人已经各自分开站好,但他们之间仍萦绕着一种气场,一种旁人无法融入进去的气场。
一个眼神对视,江叙就明白他爹娘在里面听住持说了什么,面上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笑了笑。
走近后,平阳公主张口想问问什么,却被一旁的江之礼拉扯了一下,将话咽了回去,只是眼神里还透着欲言又止的意思。
“其他人呢?”江之礼扫了一眼问道。
“我让他们先去收拾厢房了。”江叙答。
“嗯。”江之礼点了点头,刚要夸奖江叙如今懂事多了,瞧见另一边坐在轮椅上的贺兰玦,心底又有一股无名火气涌上心头。
只怕不是懂事了,是支开下人好同情郎说话。
都说养闺女的才有防狼困扰,生怕闺女长大了遇到个没有自己对他好的男人,更怕闺女嫁了人之后不如在自己身边过得好。
怎么他这养了个儿子还有这种困扰呢?
自家好生呵护养大的白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半路截走了,江之礼心里郁闷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