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来没有人夸过他长得好气质好,陡然听了这话,少年郎脸红得厉害,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哪有,小公爷真是说笑了。”
“小沉枭,我假夸人的时候不这样,你以后见了就知道了。”江叙笑道,见他还站着便招呼,“你吃早膳了吗?没吃就坐下一起吃吧。”
“啊?”沉枭一愣,下意识看了贺兰玦一眼。
以前在军中条件不好便罢了,进了京自然是不可随意,上下有别。
“我等会去我屋里吃就行了,小公爷和王爷用膳吧,我就不打扰了。”
不等江叙叫呢,这小孩就跟兔子似的一溜烟跑走了。
江叙扭头看贺兰玦,后者淡定喝了口粥。
“沉枭不像是王府的家生子。”
“嗯,”贺兰玦咽下粥开口,“他是我在沧州小山村里捡到的,突厥人夜袭,烧杀抢掠屠了村,他被他爹娘藏在死人堆里才侥幸活了下来。”
江叙皱起眉,不论是现实还是走剧情,战争这两个字背后背负的都太过沉重。
“想来跟在你身边也有七八年了?”
贺兰玦颔:“差不多。”
“我看你们之间平日话虽不多,沉枭很护着你,想来是十分感激,在你心里沉枭是什么样的存在?”江叙问道。
贺兰玦沉默思索了半晌,“大约是弟弟吧。”
这孩子乖巧也聪明,当年看着他满身是血地在死人堆里,不由让他想起当年孤身一人在宫中的自己。
虽不是死人堆,但在皇城生活,与行走在尸山上没多大区别,稍有不慎,有朝一日便丧了命。
即便他身上留着皇族血脉,也只是一时的轰动,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遗忘。
“你跟你弟弟不同桌吃饭啊?”江叙笑着打趣道。
阶级思想他无法打破,亦无法改变太多人,撼动整个封建王朝,只求自己能做到,希望身边的人也能做到。
他能看出来贺兰玦同太子和四皇子,还有其他贵族官宦之流已经有很多不同了,只是作为先帝之子的他,生来就是尊贵的,习惯了这里的生存法则,不会有人人平等这种念头。
他能将府上伺候的人当人看待,而不是可以随便打杀惩罚的物件,已是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