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们都预料错了?西夏根本没有去进犯兰州,而是奔着湟州而来?
可是不对啊!从卓啰和南军司,通过边境再到湟州,这条路途实在太过遥远,而且极其难行,堡垒遍布,很难不走漏消息,再说湟州虽然相对比较繁华,可战线倘若要拉这么长,即便抢了东西,也很难撤走,更不可能直接占了城池,那会被直接包饺子的。
赵柽沉着脸,下令道:“全军战备!”
片刻之间,大军直接进入作战状态,然后赵柽吸了口气,再度下令:“前方发现西夏敌踪,骑兵向前,直接冲杀过去!”
前方张宪得令后,立刻指挥着第三军骑兵的四个卫,加快速度向前飞奔,后方藤甲军也紧随跟上。
约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远处喊杀声骤然响起,对方似乎也有骑兵在前。
当下这条道路并不宽阔,两旁都是蒿草砂石,行军艰难,与对方来军直接在路中间遇上,瞬间便碰撞到了一起。
这种情形,其实什么探马斥候都失去了作用,因为赵柽这边知道对面有军奔来,所以就是一路直冲过去。
但对面也并非毫无准备,毕竟已经进入了大宋境内,而且摧毁了好几座军堡,西夏军也小心着前行。
可是哪怕再小心,他们也预料不到居然会迎头碰上一支骑兵。
西夏对熙河这边情况知道得不算详细,因为赵柽没有举反旗,所以对河西已经易主并不了解,但他们知道宋金联盟攻打辽国,从西军之中调走了大部分人马,剩下的也就是堪堪守城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机动部队存在了。
此刻西夏兵虽然心中谨慎,可突然看到大队骑兵出现在这种平时绝不会来的地方,立刻就有些傻眼。
他们只有三千人马,其中骑兵一千,步军两千,可这时看着对面的骑兵似乎都有己方这些人多,后面更是喊杀声震天,不知还有多少,第一反应就是要掉头逃跑。
这并非西夏军队不悍勇,敢于越境偷袭的肯定都是千挑万选的精兵,可既然是来偷袭,那被发现了肯定心虚,何况还和这么一大队兵马撞在一起。
这时西夏军后方已经骚乱,有步兵转头就跑,希冀着赶快跑回边境那头再说,那头二十几里就是盖朱城。
可前方踫到一起的骑兵却跑不掉,此刻天色将晚,道路又窄,哪里转得了马头,最后只得咬咬牙,硬冲上去。
但赵柽的轻骑兵与寻常不同,就算西夏出马,又擅长锻造,历来靠此弥补国力不足,与大宋相争,但赵柽的骑兵的马和甲,都是大宋此刻最上乘的,西夏哪怕甲马都好,这只队伍不过普通装备,还是稍显不足。
何况赵柽这边骑兵都携着铁枪,铁枪这东西游击或许无用,短兵相接却是无上利器,只要不踫到西夏的重甲铁鹞子,任何样的骑兵都几乎能胜过,兼之人多势众,只是一个冲锋,对面的西夏兵便被冲散了。
接着大军碾压上前,就看血雨纷飞,惨嚎不断,横推一般就追杀过去。
只是片刻工夫,死尸已经堆满路边,无主的战马散落荒野草间。
史进命人抓了两个活口送过中军赵柽处,赵柽立刻审问,才知道这支队伍只有三千人,而目标也并非湟州,而是兰州。
他即刻便明白,西夏这是兵分两路袭兰州,对方笃定熙河此刻军少,未必会发现这支队伍,而且眼下的位置距离兰州其实远比湟州要近,南去不远就是黄河边,这样无论哪支队伍先偷渡了黄河,就可以配合另外一边,哪怕到时候剩下那支要抢渡,也会成功。
想到这里赵柽心思微微一动,连下两条军令,第一条前军加快速度,封锁边境,不许过来的西夏军逃回一人。
另外一条则是收捡散于山野的西夏战马,和西夏兵身上的盔甲兵刃。
约莫小半个时辰,赵柽来到边境之处,张宪吕将正率军在此等待,看见他道:“王爷,现在过境吗?”
赵柽眯眼往边界那边瞅了瞅,此刻虽然天晚,但有明月当空,婆娑洁白。
他微微沉吟,伸出马鞭朝前方一指,朗笑道:“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