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壆在后面见状顿时大惊,哪里瞧过这般武艺,急忙回头去看赵柽。
赵柽眼睛眯了眯,这是苍穹变第六路才能使出的手段,这方七佛竟然练成了第六路的苍穹变!
我以为你在第三层,谁知道你在第六层!
既如此……那方腊呢?
我以为他在第六层,那他到底在第几层?
赵柽深吸了一口气,下令道:“打开城门!”
内城门之前被悄悄堵死,方七佛轰开了缝隙逃走,但旁人却出不去,这时众人一起使力,“嘎吱吱”声响,城门便被推开。
只见外面一地死尸,全是守卫城门的军丁,显然是方七佛出去时动手打死。
此刻冲进内城的贼军基本都被杀完,剩下的大抵都在外城,约莫三四万人,而外城的陷井埋伏已经开始发动,喊杀声不绝于耳,遍布各处地方。
张宪道:“王爷,另外三城的人好像也过来支援了。”
赵柽点了点头,西城江东门的千斤闸眼下应该已放下,如今另外三城兵马再来,那就是个关门捉贼的局面,不过毕竟对方人马也够多,估计还要乱上一阵子。
赵柽看了眼前方,只见明月照耀之下,火把火光到处亮起,马蹄声不绝于耳,箭矢的破空声惊人胆魄,叫骂怒斥声交相混杂,春夜空气里处处都是血腥气息。
他淡淡道:“随本王追杀方七佛……”
内城中,武松提着血淋淋的双刀,从西城最后一家士族大门走出。
整座府邸被杀穿,鸡犬不留,血流成河,他神色有些麻木,向来刚毅的面容上露出悲悯。
该杀的不该杀的都杀了,出城之前,赵柽交待,士族斩尽杀绝,仆从视情而定。
可是大乱起来,又是夜晚,哪还能分辨许多?何况已经杀红了眼!
或如战场,哪来的许多善恶好坏道理?
难免枉杀,难免流血,难免牺牲!
也许心软一软,换了良善,少杀些个,就可能会换来自家这边成千上万人大难,尸骨盈野,血流似海,国破家灭。
自古以来,此种事不胜枚举。
若夫差杀勾践,何来吴国国灭君死?
若赵杀嬴异人,何来嬴政君临天下?屠灭六国!
而三户亡秦,鸿门之宴,华容一道,煮酒论英雄,盖莫如此!
武松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这些大道理,但此刻杀也都杀了,多想再无益。
他乃是跟着石宝的先锋队伍入的内城,随即分开,与暗中监看士族府宅的绿柳庄教徒汇合,将这西城十三家士族全部杀光。
罗金水这时从后面跟过来,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表情凝滞不动,脸上肌肉都已僵化,声音里也全无感情,“二郎,还去哪里?”
武松看了他一眼:“丢下明教信物,马上撤离此处,换好衣服暂且隐藏起来。”
罗金水麻木地点了点头,接着招呼那些绿柳庄教徒,趁着夜色处处骚乱,远离了这里……
而北、东两城,端木能带着手下三千多教徒,动手要比西城绿柳庄教徒晚上一些,大抵是子时三刻左右,在西城那边大乱,北城东城派兵前去支援后,他才下令江宁分坛行动。
端木能心情兴奋无以复加,本来心中还存些疑虑,江宁城高坚固,又有京畿禁军坐镇,哪容易里应外合,杀得进来?不过他仔细一想,外面是左使大人,里面是右使大人,有这两大教头齐聚江宁,说不得就真有办法打开城门。
果不其然,子时过不多久,便隐隐约约听到西方传来乱声,再过半晌,就能听到一些喊杀声音,虽然北、东两面和西城距离较远,但毕竟是夜晚,城旷人多,声音已是渐渐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