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晨,闲暇无事,赵柽便给小娘讲了个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前朝。
故事的内容很简单,大抵就是在江南某处,有一户农家因为失去了土地,只能靠给乡绅耕种为生。
但是,即便一年出再多力,最后得到的粮食,都要给乡绅大半做为租子,农家只能维持温饱,勉强度日,时不时还要去乡绅那里借钱过活。
而这户农家只有两口人,爹爹和女儿相依为命,到了岁尾,乡绅派泼皮前来讨账,爹爹只能顶着寒风暴雪躲藏出去。
泼皮没找到人,便将农家打砸后扬长而去,直到半夜时爹爹才赶回家里,因为身上没钱,买不了礼物送给女儿,便在山上砍了荆条作了支荆钗送给女儿,父女两个在大年夜抱头痛哭。
然后乡绅讨债不成,便要农家用女儿抵债,爹爹不从,被泼皮设计陷害,女儿也被乡绅强抢玷污。
女儿忍辱负重,寻找机会逃出乡绅家,一路奔走大山,躲藏其中足有十余年,乃至发丝全白,恍如霜雪。
直到有一天,长安城来了位王爷巡视地方,女儿得知后下山告状,这才得以冤屈昭雪,重见天日。
小娘听得潸潸泪下,不过片刻后抬起头问赵柽:“郎君,长安来的是哪位王爷?”
赵柽摸着下巴说道:“自然是二大王!”
小娘瞅了他片刻,忽道:“虽是能写,恐难外传。”
赵柽自然知道小娘意思,哪怕小娘少见大事场面,但也知道这种故事出去外面,必然不被官府待见。
但倒也并非甚么了不得,他笑道:“先写了再说!”
小娘“哦”了一声,便沉思起来。
赵柽看她模样认真,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他实在是有许多事情要做,但又实在做不过来,需要人分担。
建戏院瓦舍,倡戏剧大曲,并非突发之想,戏院之内唱些特殊剧目,也是深思熟虑。
可他精力有限,既要私下养兵聚财,还要应付朝堂时局变化,再写大曲的话,怕不是须三头六臂才能完成,如果小娘能把曲剧之事给他担了,那他就会轻松许多,专心旁事。
看着小娘思想,赵柽退出房间,然后唤来周处几个,离府前往城外军监。
那一日擒获杜红棉后,因为怕耽误喜事,所以一直未审,这时心中放松,便决定去审一审这渡厄散人胭脂豹。
出了府门,一路向城外而去,待走到一半之时,赵柽不由疑惑回头张望。
不知为何,总觉得离开王府之后就有人后面跟随,但此刻看去,却又毫无发现。
赵柽心中纳闷,若是皇城司的人监视,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么天衣无缝,皇城司里还没有这般能人。
他皱眉出了城门,心中隐隐感到后面跟踪之人还在,不过这次却没有再看,而是直奔军监。
到了军监后,下去牢房,杜红棉可没有当时尤四娘的待遇,毕竟尤四娘那时对他有用,而且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而这杜红棉不同,迎亲当日行在路上,就算再不认得也会知晓他就是秦王,不然方十九和杜红棉不会直接刺杀。
只见杜红棉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木柱之上,他当时下了重手,所以押进来后并没有动刑,反倒是喂了些伤药,此刻看起来伤势有些好转,只是面容憔悴,略显枯瘦。
杜红棉在柱上见到外面来人,勉强睁开眼睛辨认,一瞧竟是赵柽,不由立刻神色激愤,怒目圆睁,破口骂道:“狗王,恨不能一刀斩杀于伱!”
赵柽上下打量她一番,冷笑道:“三脚猫的本领也学人刺杀,难道方腊没和尔等说过本王的手段?”
杜红棉闻言立即失色,心中惊疑不定,不知眼前这狗王怎么竟会晓得圣公名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