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休沐结束,赵柽上朝。
王庆的宫殿原本是淮南西路安抚使司,后来重新装饰建设一新,多了些宫宇殿堂,描画了许多富丽堂皇图案,看起来像模像样。
朝殿是仿了唐制,毕竟没人知道东京的紫宸、垂拱等殿模样,就算是李助也不晓得。
上殿之后,同是分文武站立两旁,文官不多也就十几人,武将却足足有五六十名,与文官形成鲜明对比。
王庆坐在龙椅上显得心情不错,他看着下方众人,尤其着重在武将那边扫了扫,随后哈哈大笑:“孤家有如此多猛将,又何愁宋军不破?”
文武两班有知道前方军情的,脸上露出会心笑容,有不知的,则是一脸疑惑。
王庆道:“本来是要丞相叙说军事,不过孤家今日看麾下良将如云,便亲自说说,那赵宋朝廷,又派兵来了!”
下面不知的,大抵都是庐州擂等人和前来投奔的寨主,闻言纷纷交头接耳。
段二站在武班头里,大声道:“肃静!”
随后又听王庆道:“宋国无能,两次袭扰我大淮铩羽而归,就是那赵宋的枢密亲率兵来,亦都败北,如今派了齐王带兵再来,此人孤在东京时曾有耳闻,倒算是有些本领,只是这齐王年龄不大,眼下也还不到二十,又能成何事?依此可见赵宋无人矣!”
下面闻言虽然不再议论,却依旧很多人面现疑惑,王庆露见状露出些不耐烦:“让丞相说与众卿家听。”
李助出班道:“赵宋这次共派出七万多兵马,马步军约莫一三之数,由赵宋齐王率领,前些时日驻扎在濠州城外,如今据探马回报,正在缓慢向庐州这边移动。”
赵柽闻言暗暗皱眉,心说王庆这边居然情报了得,领军之人,军队大致数量,还有当前人马的动向竟都摸得差不多少。
不过这应该是沾了绿林出身的光,毕竟绿林人打探消息要比军中的斥候更加得力,无论从身手武艺上,还是行事经验上,宋军这边都无法相比。
而且能打探到这些,光有探马斥候不够,濠州城内必然有王庆麾下的奸细。
没有奸细的话,哪怕斥候再厉害,细致一些的东西也是摸不到的,比如马步军的比例。
这时有人问道:“丞相,对方兵马如何缓缓行驶?”
李助道:“对方七万多人,大抵每日十几里前进,按此速度,中途倘不停歇,须半月才能到达庐州。”
又有人道:“丞相,这赵宋军马如果急行,我看最多两三天就能达到庐州境内,眼下这般慢行,莫不是有甚么阴谋诡计?”
李助道:“赵宋两次大败,这次再派兵来,说没有谋算倒不可能的,至于是什么谋算,眼下倒看不出来,不过……好似在等待什么。”
赵柽自然知道这是因为何事,他离开濠州时曾交代过宗泽,一但庐州擂结束之后,便大军向庐州城压进,速度越慢越好。
这样一方面是给对方施加压力,另一方面自家如果擂台失败,可以早做接应,若是打下了擂台,也可趁早里应外合。
杜壆这时道:“丞相,是不是宋军还有其他援兵,在等待汇合?”
李助道:“各方探马回报,没见赵宋其它路州有所动向,就算是之前败走淮东的邓洵武,也都将残军龟缩在滁州城内,并未出动。”
枢密使方翰道:“此事确实很怪,如此缓慢行兵,说没有图谋是不可能的,就不知齐王那小儿究竟在作何打算!”
李助点头道:“赵宋这个齐王我倒是知道些,虽说当今宋皇昏庸无道,皇室大多酒囊饭袋,不过这个齐王赵柽倒还算有些本领。”
对面一名大将这时道:“丞相,那小儿能有何本领,某可是听说宋国朝堂皇室都是些文弱书生,吟诗作对倒行,打起仗来怕禁不住某一巴掌!”
他这话落下,两班文武顿时笑起来,赵柽也跟着乐,看了眼这人,乃是庐州擂时的一名擂主,唤作飞天金刚尉迟公羊,武艺颇为不错。
李助摸着胡须笑看他道:“尉迟将军莫要小觑这赵柽,此人亦是会使拳脚枪棒,你怕是不知他师傅何人,知道了就不再做刚才那般想。”
尉迟公羊冲李助行礼道:“丞相,这赵柽小儿老师何人?恐再强也强不过丞相就是,我就算一巴掌拍不倒他,两三巴掌总是差不多的。”
赵柽听到这里,不由扬了扬眉,李助话语似是知他根脚,虽然他拜师周侗也不算什么秘密,但总限身边之人知道,这李助又怎么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