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笑了笑:“道士总有道号,二郎却只记得姓氏,不过我信你便是了。”
赵柽也笑道:“现在想想也确是奇怪,当年只道了姓,却没说道号,怕不是想收我为徒,只不过我都学会,哪里还肯拜师。”
小娘道:“我想家了。”
赵柽看着她,片刻才道:“不和我去开封逛逛?”
小娘嫣然一笑:“那是你的家,二郎想家却是要回开封,我是要回上京的。”
赵柽想了想:“若是我离开了辽境,却也没人敢再对你动手,毕竟你是郡主,杀人灭口这种事讲究一个不留,若是我安全回去,恐怕你反而会被层层保护起来,护送回上京。”
小娘望他一眼:“希望如此。”
转眼间,山洞内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日日都有辽兵来这边探查,直到第四天才不见辽兵的踪迹。
又过了一日,这时大雕已经能站立起来,扑闪着翅膀,总想和赵柽较量一番,却被赵柽一根手指就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六天头里,食物和水都将尽,赵柽出了山洞去打猎,猎了两只野兔还抓了些鱼,都是在外面烤好了才拿回来。
第七天里,大雕飞出了山洞,虽然伤还没有彻底好,但捕猎已经不成问题,它自家在外吃饱,然后抓了一条粗长的松花蛇带回来,让赵柽好一顿教训,蛇也没法在山洞里烧烤,被赵柽直接丢了出去。
小娘看着洞壁下畏畏缩缩的大雕道:“二郎,或许它以为那蛇是最好的食物,所以才带回来送你。”
赵柽冷笑道:“十三娘不要被它骗了,你瞧它现在这副样子,大抵是装出来的,这鸟鬼精着呢,他在草原上经常见人,怎会不知这里的人根本不吃蛇,它就故意抓一条回来恶心我。”
大雕歪着脑袋看赵柽,哪怕听不懂这两脚兽的言语,可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不由把脑袋往翅膀下一夹,一副受气的模样,却又透过那羽毛缝隙,偷偷观察二人。
小娘看了,道:“这大雕确实有灵性,不比寻常那种,我眼下伤却是好了,就不知道它肯不肯随我们走。”
赵柽道:“若是肯走,养在你家中倒也合适,看这体型,身子轻的大抵都能驮起来飞行,不过总是个畜牲,飞得高了滑下去却不好说。”
小娘莞尔道:“谁没事会坐这大雕去飞,恐怕没到半空自家就吓得半死了。”
赵柽看眼小娘:“伤真的好了?”
小娘道:“自然是好了,行走跳跃都再无碍。”
赵柽摇头道:“那却不好说,毕竟上下山的使力和那些无关,拿过来让我瞧瞧。”
“拿什么?”小娘紧张道。
赵柽用下颏点了点那只破烂的小靴子。
小娘立刻双颊飞红,转过脸面壁,瞅也不瞅赵柽。
赵柽摇了摇头,伸手抓过大雕,自言自语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又怎样,好了的话明天就随十三娘去吧。”
大雕哪肯,拼命挣脱,向山洞深处跑去……
第二天一早,赵柽先到山崖上转了一圈,随后回去接了小娘上来,两人沿着山顶继续向南面走,那大雕却也跟了出来,在两人上方盘旋。
随着山势起伏,不知不觉间几个时辰过去,两人的脚程虽然比普通人快上许多,但毕竟山顶的路不比寻常,就这样足足两天才走到大山南麓。
从这里下山,往西南去,则是上京临潢府,往正南走则是锦州和来州。
自此,山地少有,多是草原和平地。
二人下到半山腰,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大声呼喝与林木被撞击的声音,更感到前方有风来袭,这风却是凶恶,竟刮得脸上一阵凉飕飕,单道这风的恶:
无形无影透人怀,四季能吹万物开。就将撮树黄叶去,入山退出白云来。
就这时,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却是一颗碗口粗细的大树被撞断,接着前面就跳跑出来一只吊睛白额大虫。
只见这只大虫,黄黑斑纹身上披,王字清晰贯头顶,长啸一声风括地,尖牙利爪尾如鞭。
赵柽立刻“啊呀”一声,手上短剑滑出,望向这大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