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驾,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啊!”童贯见礼,声音雄浑。
赵柽看了看他,总是纳闷这童贯身为宦官,竟然生出胡须,且他如今年龄也不小,还这般壮硕,有些匪夷所思。
若是说当年有人刀下留情,却又不太可能,童贯是神宗熙宁时入的宫墙,那时内庭并没有太多宦官,充其量也就二三百人,不比眼下,道君皇帝将内侍规模足足扩大了十倍有余,想要做些手脚还有点机会。
赵柽道:“道夫你这却是见远了,何至亲自来迎?且去里面说话。”
两人直入中堂,见得金碧辉煌,珠光宝气,却是比赵柽府上还要豪奢数倍。
中堂里,早摆下大桌,四周仆从侍立,见两人走进,尽皆拜倒。
唯有一人,只是上前端正行礼,赵柽见了却是认得,不由脸上笑意更浓。
童贯道:“我叫良嗣前来陪席王爷,还请王爷莫怪。”
赵柽道:“我亦许久未见,今日正好叙说,却是道夫有心了。”
这人再次见礼,道:“却是良嗣鲁莽。”
赵柽瞧他,中等的身材,甚为结实,面容儒雅却隐含一丝坚定,不由心中暗暗叹气。
这人叫李良嗣,原名马植,是童贯前几年出使辽国带回来的,乃是著名的“海上之盟”始作俑者。
马植纸上谈兵,只知女真兵军勇猛,辽军糜烂,却不知宋军比辽还要烂,相互比烂,只有更烂,却还想着宋金夹击之下,重定天下格局,没料到宋之烂,又远胜辽,十几万人竟打不过辽国几千残兵,末了,一切竟都是想当然,最后此身落于奸臣传中。
又有说他是女真奸细,可其中缺少证据,且从这人最后结局来看,大抵应不是,否则早就跑了,不必最后还留在朝中等着被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