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茵搀扶起如雪,二人走到门口,见屋外一片漆黑。顿时停了下来,不敢往外多走一步。
如雪哭道:“我不敢出门了,这外面黑乎乎的,我不敢走。”
锁茵面有难色,她也不敢走,虽说她听完了,倒也还行,可是和如雪二人走一段无人的道路,还是心有害怕。
长枫看出了她们的为难之处,道:是“我送你们过去吧,正好前面一段路咱们同路,我把你们送过去,再折回去。”
锁茵谢道:“麻烦你了。”
凌云举着灯笼在前面走着。如雪惊魂未定,死死地抓着锁茵的衣角不肯放。经过荷花池时,塘中忽然蹿动起来,一团黑影朝天而去,
锁茵、如雪惊叫道:“啊~鬼”,两个人紧紧相拥,不肯睁开眼睛。
长枫连忙安慰道:“那只是喜欢惊起的白鹭罢了,不是什么鬼。”二人听罢,听不得其他声音,才慢慢回过神来。
如雪自顾自地拍拍胸膛,安慰自己:“吓死我了。原来是只死鸟。”这该死呃鸟,大晚上的乱飞个什么劲,吓死她了。
锁茵见如雪突然口吐脏话,又见长枫在场,顿觉失礼,面露尴尬:“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长枫以为锁茵只是为她自己大喊大叫而觉得丢人,并没有在意如雪的那句芬芳之语,说道:“没…没事。继续走吧。”走了一段路,锁茵忽然想到少晨的事,便问道:那个,我想问一下,我弟弟的事。”
长枫道:“暂时没有什么消息,一旦有什么关于你弟弟的消息,我一定会告知你的。已经到了,你好好休息吧,刚才那些鬼故事不过是胡编乱造的,不要害怕,安心地睡一觉吧。”
锁茵见他没有什么关于少晨的消息,也不好再问,何况夜深了,不好打扰,“嗯,你回去的路上慢点儿。”目送长枫离开,直至那盏明灯彻底消失,锁茵二人才进入屋内,如雪见屋内黑漆漆的,便不肯再往里面多挪一步。锁茵无法,只得自己拿了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因今日游玩了一天,身上汗渍未去,这般睡下实在不舒服,锁茵便要如雪去屋前烧水,如雪答应着,刚一脚踏出门,又马上缩了回来,支支吾吾道:“主儿,我…”锁茵不解:“怎么了?”如雪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害怕,都怪他们,说了那些话,我不敢一个人出去。”
这个如雪呀,早叫她不要听了,偏要听,听完后的反应却比谁都要大,明知道胆子小,还非爱听那些鬼神乱语。本想好好教训她一番,又见她畏畏缩缩站在门口拎着木桶,实在可怜,罢罢罢,今天让她这个王妃放下身段,陪她做做活吧。“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来到屋前起火烧水,忙活了好长时间,才将就着洗了澡换了衣裳。上铺之时,已然到了子时左右。
如雪翻来覆去,嘀咕道:“我睡不着。”锁茵道:“那就和我说说话吧。”
如雪将脸转过去,面对着锁茵的侧颜,道:“主儿,我们都来两天了,王爷都不知道派人过来问候一声。”
锁茵口气平淡地道:“朝中事情多,他可能是忙的,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王府内无人打听她也是好的,好不容易可以和如雪单独出来,她可不愿王府那些琐事打扰到自己,每天在王府面对大大小小的事宜,她早就不愿意了,上次依抱穗的计策,故意严厉认真对待其他院子的人,惹得院子里的人大多不满,凌云见她做事过于认真严格,又只好让梨香从中调和,承担一些任务,她才稍微轻松了点,也没让凌云找到她懒于应付的批评。就算解决了王府内的问题,可是也得日夜面对凌云的各个女人,梨香还行,瑶琴怀了孩子,除了一段时间在西院发发脾气也就罢了,偏偏杜大人又送给了凌云一个歌姬,美其名曰是为凌云解乏,可谁不知道杜大人是刻意讨好凌云,他夫妇不好驳了杜大人的面子,比较当时处理马家的事情时。他们拜托杜大人帮了不少忙。她随意给了这个歌姬居住的院子,却不想惹得其他园子里的女人的不舒服,三天两头跑到她这里嚼舌根,惹得她头昏脑涨!严厉批评后,依旧每日假借请安之名,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凌云早吩咐过,不必日日给王妃请安,这群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王妃,表示关心王妃,实则不过希望锁茵去给那个歌姬一个下马威。她锁茵可是被那群女人搅的头疼,她甚至不是一次两次地怀疑凌云脑子有问题,这瑶琴一个就够受的了,怎么他反而几个月就纳个女人回来?一群女人在他身边他不烦的吗?梨香曾因为看见她难以应付那群女人的窘迫样子而嘲笑她。对了,说起梨香,锁茵好像觉得凌云最近不大搭理梨香,而且最近频繁提拔些女人上来,就拿杜大人送歌姬的事来说,她本人知道凌云不大喜欢官场上送女人的事情,可是这回,还未等她替他拒绝,凌云便高兴地接受了,还特意让她将钥匙交给梨香,让梨香挑几匹颜色鲜艳的布料为这位歌姬做几件衣裳,本来做衣裳这种小事,大可让她叫孙嬷嬷去选,何必让她去叫梨香呢?难道他们俩个发生矛盾了?忽然想到当初的荷包之事,莫非凌云看见了?就算知道了,可是她哥哥少煊已经亡故了,凌云又不是个爱吃醋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怄气了呢?不过荣王府人丁不旺,多进几个女人,为凌云开枝散叶也挺好。如雪闷闷不乐道:“瑶侧妃怀了孩子,本来她就娇纵,现在更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依奴婢之见,枫公子医术高超,你何不让他给你瞧瞧?有了孩子,咱们院子也不用事事依着她们院子了。”她自己何尝不希望有个孩子,只是她天生身体欠缺,根本不能怀孕,“我不是不想有一个孩子,只是…”再加上梨香还没有孩子,她怎么还敢痴心妄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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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看出了锁茵的心思:“主儿是因为梨香侧妃?
锁茵不再遮掩,“嗯,虽然不是我亲手害了她的孩子,但是其中必定是有我的原故。我不想刺激到她,害了别人的孩子,自己却生了一个孩子。”当初是自己害了梨香失去了孩子,如今梨香未得佳儿,她又怎敢一心求治?妄想自己得到麟儿?
如雪却道:“可是那都是李嬷嬷做的,你不知情的呀。侧王妃她肯定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梨香却是没有丝毫责怪她的意思,就连凌云也不曾迁怒过自己一句。是她欠了他们俩个人的。
“我身体受过大伤,落下了病根,一生难以怀孕,这恐怕是天意,天也看不得我害了别人孩子,自己却有了孩子。”自己的身体确实不允许,曾经府中的江老大夫就为自己看过,说自己腹内失调,不易有孕,如此一来,她自己也不好强求。
如雪却道:“你怎么那么糊涂呢?你如今和梨香侧王妃交好是一回事,生孩子又是一回事,主儿有了自己的孩子不是更好?不是奴婢说,咱们马府已经没了,大小姐又不在了,你又没个靠山,梨香侧王妃有王爷的宠爱,瑶侧王妃有富家撑腰,将来生下孩子,更是不必担忧,虽说王爷如今也很体恤您,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呀。”
锁茵不爱聊这些,“你今夜是被那些鬼话吓到了,这般胡言乱语!”如雪知道她不爱听,仍旧说道:“听府中的人说,梨香侧王妃因为担心瑶侧王妃生下儿子,就…就想让淡月伺候王爷,希望能够拢住王爷的心,要是…要是淡月将来也生了孩子,王爷肯定经常往她们院子里去。”
锁茵见她果然胡言乱语,疑神疑鬼起来,没好气道:“王爷爱去哪里便去哪里,若淡月真的伺候王爷,将来为王爷添了一个孩子,不是很好?王爷自从失去小格格后,就没有一个孩子。这几年王爷虽然没提过孩子的事,但是心里肯定也着急,我作为他的王妃,不能为他绵延子嗣,如今王府能够添加新生命,我们该高兴,而不是吃醋。”她满心的愧疚,若真的有女人能为凌云绵延子嗣,她或许堵的慌,可是这却减轻她的一点罪孽。
“可是王妃…”如雪还想说些什么,锁茵冷冷地打断道:“好了,别说了,睡觉吧。”说罢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如雪,如雪自知无趣,也只能自己盘算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