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秀雯把竹篓放下,从竹篓里掏出一把猪草,放在猪圈围墙上,用镰刀砍成几段,方便小猪崽进食。
“娘,你到屋里来一下,先别喂它了。”
“没听到它在嗷嗷叫吗?不喂它,秋收后拿你上交公家。”曲秀雯没有给他一点好语气。
现在的农村妇女能顶半边天,跟着下地上工,有一把子力气,说话也粗声粗气,集体劳作,不依靠男人,加上思想运动,脱去依靠男人的外衣,更是展露头角的时候。
“娘,我们屋里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建业去哪了?”赵彩玲现在是家里的女主人,度过了在婆婆手下讨生活的日子,现在婆婆还得靠着她,曲秀雯是马小康的娘,又不是她的娘。
队长都说了,是婆婆带着建业去开的证明,还装聋作哑。
家里其他人也下工回来,听到他们的声音,放慢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曲秀雯也不喂猪了,手中的镰刀没放下,指着赵彩玲,“都是一家人,进一下你们屋,你娘我成小偷了,你们还有脸问我建业的事,我还没找你们麻烦那。”
“马家鸣,他们两个不懂事,被别人忽悠的找不着北,你活了一辈子的人,连这点事也想不明白,还好意思质问我,把建业的大学名额拱手让人,你死了好意思去见列祖列宗,马家好不容易出个文曲星,让你们给放跑了。”
曲秀雯又把镰刀指向马家鸣,叉着腰,她是正理,她是天道,他们都是地里的老鼠,别想给她扣帽子。
“爷奶,爹娘,你们这是干啥?兰兰做好饭了,有啥事好好说,边吃边聊。”马建国甩甩手上的水,走过来。
小弟受伤,还在床上躺着,二弟又出什么事了?今天好像没见到。
“建国,你是年轻人,思想先进,你来说说,你二弟考上大学,毕业要当领导的人,他们想把大学通知书给卖了,你说有这样的道理嘛,有这样的爹娘,你们别想过好日子。”
“奶,你说的真的?建业考上大学了?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大喜事啊,建业那?怎么今天没见到他?去学校了吗?”建国憨厚的脸上立即露出笑容,牙齿白又亮,向前走几步,转头寻找大学生的身影。
没有看到建业,脑中分析曲秀雯的后半段话,激动兴奋的心被泼了一盆凉水,那可是大学通知书,以后要在城里当领导的,每个月至少能有七八十块钱工资,他爹娘怎么能……
谁啊?谁想阻止他们一家过好日子?